“想不到我自詡修為頗高,竟然險些在這喪命。”
逍遙從懷裡掏出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兩人吃下,又歇了片刻,才道:“這就是梅林了,‘玉雪為骨冰為魂’,這藥可保住我們的心脈不被凍傷。”
無痕也站起來,“除了極寒,可還有別的。”
逍遙點頭,“這是更可怕的幻境。人心深處所存在的一切貪婪、妄想、恐懼都會在這裡出現。所以,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一步跨過去,千萬不要回頭。還有,如果你看不到我,也不能驚慌,我必定是在你前面的。”
說完她擔憂地看了看他,嘆著氣走進了梅林。
香氣宜人的梅林卻是冷的可怖,無痕聚了周身真氣,抱著臂環住自己。
周圍場景急速撤退變幻,眼前白芒一片,巍峨的雪山離自己咫尺之遙,他居然一下子了回到了五年前和那人初遇的那天,他打馬而過,不由駐足。那人飛奔而下,笑容若三月裡的陽光,一個瀟灑的縱身利落地坐在他的身後,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微風拂過彼此的髮絲,呼吸相聞,衣袂飄飄。
忽然,“呲”的一聲,兩人身體同時僵住,不可置信地望著插在彼此腹中的匕首,而彼此的眼中,瞬間的笑容凝結成不可逆轉的悲涼。
無痕痛的心驚,大喝一聲從這種詭異的幻境裡掙脫出來,發足狂奔。到了出口,他已是精疲力竭,臉色慘白,神色恍然。逍遙也是冷汗淋淋,沒比他好多少。
“你不是來過嗎,怎麼還搞成這樣?”緩了許久,無痕總算恢復過來,調笑起逍遙。
逍遙沒好氣的瞪他,“人心都是變幻莫測的,所以每次遇到的幻境也會有所不同。而且,都說是人心深處的念想了,我哪裡會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再說,我這一次次涉險是為了誰,我不管,這次過後,你得賠我一個如意郎君。要不,你娶我。”
“哦?”無痕抽出玉笛,輕佻地勾起逍遙的下巴,“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出去後,我就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的迎取你過門。如何?”
“唔——”逍遙皺眉思索,“可以。”
兩人相視片刻,頓覺自己好生無聊。
又歇了片刻,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更覺得寒氣逼人,兩人都凍得嘴唇發紫。
“這是——”無痕咋舌。
面前居然是一座十幾丈高的冰山,山身透明冷凝,站在面前,連幾根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無痕伸手,離山還有一臂的距離就覺得臂上血液都要被凍住了,慌忙縮回手,聚氣取暖。
這……應該不是幻境了。
“噗。”逍遙噴笑,總歸是有人嚐到了上次自己遭的罪了。她指著山頂,對無痕眨了眨眼,然後摸出兩顆暗紅色的藥丸,一人吃了一顆。
提氣躍起,借力旁邊的一棵被冰封住的高樹,一下子竟躍出了數丈高。
無痕跟著她,兩人在離冰山最近的樹上停下。
“看到沒?”
無痕點頭。冰山半腰赫然刻著兩行字,那筆鋒力道非一般兵器所刻。
“十丈之外又十丈,無回山中永無回”。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比較奇怪的事。”逍遙笑說,“我上次就是到了這裡,看到了這兩句話。看來,已經有前輩來過了。”
無痕勾著玉笛點著下巴,忽然玉笛出手,利劍出鞘,竟在堅硬無比的冰山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痕跡。
“果然不錯。”他輕笑。
逍遙瞪大了眼,疑惑地看著他:“這玉笛……”
無痕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她:“你不覺得這兩句話刻在這很怪異麼?”
逍遙思索片刻,點頭:“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嗯,世人都知‘無回’山無回,又何須他相告?他必定是發現了什麼他無法解開的事,所以刻上這兩句話,讓日後能來到這裡的有緣人去解開。而且……”無痕詭異一笑,平日優雅的氣息裡生出了一股子邪魅,“秘密,就在——”
利劍在“中”字上一點。
“這裡!”
話音剛落,大地都好像搖晃起來,震得倚身的樹上冰“簌簌”地往下掉。
逍遙腳下一滑,就要往下掉,幸虧無痕眼明手快地拉住她。
冰山震動許久,兩行詩句附近的冰皆已掉落,露出一道頗有歷史的兩扇銅門,上面斑斑的青銅鏽跡。
此時冰山繞著銅門形成了一個方形,手掌大小的厚度。
無痕握著逍遙的手躍過去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