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書院”!
一步跨入門中,方見得其中的乾坤,只見到處是歇山重簷、翼角高翅、迴廊環繞”一派恢弘莊嚴的景象,卻又是青瓦粉牆,顯出幾分清幽和肅穆。
直來到正堂,見裴文淵領著一眾門下弟子,親自站在堂前迎接,算是給足了許仙禮遇。至於要裴文淵到山門前迎接”非天子親臨不可。
但許仙非但毫不輕鬆,反而緊張思索起來,見這老頭,只怕又要被強著吟詩作對,如今雲嫣還在玉牌中睡大頭覺,可沒人幫他來應付場面。若是一不小心露了怯,雖不是什麼大事,但總午些稍損顏面。
廬山,廬山,可有什麼合適的用來應付場面的詩調嗎?有了,李太白的那篇《望廬山瀑布》真是再應景不過。
許仙露出自信的微笑,向著裴文淵迎了上去。而後拱手行禮,請進房中,端茶奉水,聊天敘舊等等事宜,自不待言。
裴文淵見許仙言笑自若,全然不像是在左遷嶺南的路上,倒像是離家出遊般的自在,心中也有些佩服,他自認在許仙這今年紀,還沒有這樣的心境”能寫出那樣詞句,果然在性情上有著非凡之處。
但見孑然一身的樣子,裴文淵也露出古怪的神色,這未免有些太瀟灑了,僕役隨從沒有也有罷了。身上竟然連個包袱都沒有,這已經不能用“清貧”兩個字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古怪”難道他就想這樣走到千里之外的嶺南嗎?
“此行就你一個人?”
“啊,不止是我”還有……還有青山明月為伴!”許仙忽得想起雲嫣的去處無從解釋,索性含糊過去。
“好雅興”好雅興!”裴文淵抽抽眼角,半真半假的讚歎。“難得到老夫這裡,便在這裡多留幾日吧!”
許仙搖頭拒絕:“多謝裴公美意,但我既被任命為知縣,還是提早上任為好,不好在路上過多停留。”
“你之才華,豈止一個小小知縣,但你也莫要小視了知縣這一職,不但關係著萬千黎民。而且知縣中的種種建制,都同朝廷建制相呼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知一縣,怎知一國?”
許仙對這樣的良言,自然是虛心領受:“我只怕我連一縣之地也治理不好,不過,想必也不會太差。”他自認沒什麼組織領導能力,但至少不會做貪官,再加上種種術法,審案斷案也不在話下,說不定還能冒充一把“許青天”。
裴文淵對他這樣的態度也很是滿意,不是那種自矜自傲的名士風範,並以此向在場書生們訓誡了一番。
而後裴文淵親自帶著他在這白鹿書院中參觀了一番,譬如鹿眠場、禮聖殿、御書閣等等,處處留著先賢的陳跡,顯出“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氣象。
書院中的弟子大多出來觀望,也有不少視若無睹,安心讀書的。讓許仙想起了後世的大學來,他曾在的覲天書院,說來也是江南四大書院之一,但他在其中根本沒呆多少時候。
“這書院為何叫白鹿書院?”許仙問道。
“這書院的雛形本是一座書社,書社主人身旁有白鹿為伴,人稱白鹿先生。後來在此基礎上建起這白鹿書院,不過書院初立時,還不叫這個名字。後來天下兵亂,眾人託庇於這書院中,有賊人登山搜山,對這偌大書院視而不見。眾人奇怪之時,見白鹿現於巖間,方知這是有當年白鹿庇估,就把這書院的名字改做白鹿書院。現在這山中還時有白鹿顯形,見之則吉,傳聞乃是這廬山之神。”
“原來是這樣!”許仙心中想的卻更多,白鹿神?難道這山中之神就是一頭白鹿,南極仙翁坐下鶴鹿二童子,難道就是這隻?別再遇上個妖神才好,想到此處,開口問道:“裴公,近來這廬山中,可有什麼怪事?”
裴文淵奇怪道:“何出此言?”
“沒什每,只是問問而已。”
“並不曾有什麼怪事!”
許仙放下心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午間時分,吃了一頓簡單的飲食,許仙來到裴文淵為他安排的客房中休息,如今的他自然不需要什麼午休,只把這段時間用來每日必行的修煉,打坐了一會兒就有坐起身來,嘆了口氣。
如今他的修行又進入龜速階段,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必然的,沒有龍虎金丹這樣的靈藥,普普通通的修行走要以年來計的,但心中總是感覺太慢了,如今妖神神念紛紛出世,遇上的精怪一個個都是法力大增,他也感到無法像以前那樣輕鬆應對。
天下變亂必然同這些妖神有關,若不能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恐怕當初許下的言諾就變成了笑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