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種自殺式的方式,一把抱住了小荷,以身子擋住了這致命一拳。
他被打得飛起幾尺高,直落出丈外,才重重摔到地上,小荷只是摔了一下,並沒有受傷,但她再看呂青迪,竟是七竅流血,連眼珠子都努出眶外,好不怕人。小荷看著他的樣子,猛然想起了以前他對自己的好,心頭一陣發酸,掉下了眼淚。她用手搖晃著呂青迪,哭泣道:“你……你……”到底沒有叫出那句:“呂哥哥
呂青迪勉力張開嘴巴,一股股的血向外噴湧,他硬嚥下一口血,鼓起全身僅存的一點力氣,道:“原……原……諒……”最後那個“我”字沒有出口,便一歪頭,再也不動了。
周文擊倒呂青迪與小荷後,攻勢絲毫不緩,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汝陽王。而此時汝陽王身邊,只有一個王妃。
可就在此時,空中突然飄落下一朵白雲,落在周文面前。那不是白雲,而是一個人,全身縞素的夏涼眉。
只見夏涼眉身著白衣,腳下白鞋,只有眼睛是紅的,血紅。
周文看見他,眼珠子幾乎要努出眶外,光芒暴射,他一字字的咬牙道:“好一個無恥叛徒,與反賊同流合汙,倒反朝廷,還敢來見我!”夏涼眉手中扯著一條長長的白布,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才是無恥之徒,為什麼那樣對我的輕寒?為了不讓她逃走,你竟然斬去了她的雙腿。”周文冷笑一聲:“原來你知道了。”夏涼眉道:“不錯,你以為我那兩日在王府中只是喝酒睡覺麼?我一早便已去過桃花源了。幸好我去過,終於見到了輕寒的最後一面。”周文咬牙:“好,居然連我也瞞過了,好一個瞞天過海之計。”
夏涼眉輕輕閉上眼睛,嘴裡喃喃道:“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如今輕寒已逝,人去樓空,夫復何言。”他猛然張眼,一抖手將那條白布拋上半空。
白布頂端是一根小小的鋼錐,“奪”的釘在屋樑上,布條由上垂下,展開。上面是四句絕命詩:桃花源內桃花塢,桃花塢內桃花酥,桃花酥映桃花面,絆惹桃花總不如。
字是紅色的,紅如桃花,紅如雲霞,那是用血寫成的,輕寒自己的血。
“譁”的一聲,夏涼眉從白布下端撕下一條,在額上一纏,這是為他最愛的人戴孝,從此他的生命中,已無最愛。
周文牙齒咬得喀喀直響,恨道:“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背叛聖上,背叛國家,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不顧刀兵四起,塗炭生靈,好一位大英雄,大豪傑,你……你會遺臭萬年!”夏涼眉大吼一聲:“我不管什麼國家,什麼生靈,我只知道誰害了我的輕寒,我就要他挫骨揚灰。”周文的聲音更大:“你誤了國家大事,以後天下大亂,流血千里,你就是千古罪人!而這一切,都只因為死了一個女人!”
夏涼眉瞳孔越縮越小,幾乎成了一根針尖,周文怒氣越來越盛,就快變成一桶炸藥,國仇,家恨,孰輕?孰重?沒有分別,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殺妻者死,叛國者誅!
二人已無言語,只有殺氣在升騰,一個為了盡忠,一個為了至愛,對與錯,是與非,已全不重要。夏涼眉雙手緩緩舉起,無字天書左右一分,寒光奪目,而周文也慢慢伸手入懷,掏出了那條布巾。這正是周文平素用來止咳用的。
這條布巾摺疊著,並無任何顯眼之處,但在這無比酷烈的殺陣之中,周文取出這樣一條東西,絕不是沒有道理。
果然,周文慢慢將布巾一層層開啟了。這條布巾初時在手中不過巴掌大小,但一層層開啟之後,竟變得有桌面般大,上面還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看上去像是一個個人的名字。
周文看著這開啟的布巾,眼神中竟充滿了無限的敬意,好像看著他最尊敬的人一樣。然後他將布巾猛然一抖,鋪展開來,周文手一翻,從腰間拔出一根黃澄澄的銅棒,雙手一扯,那銅棒竟然中空,如竹節一般伸張開去,成了一條細細的銅棍,最後“錚”的一聲,銅棍頂端彈出一截半尺長的槍尖,周文將布巾在銅棍上一穿一擰,手中就多了一面大旗。
周文單手執旗,在廳中一站,那種神情像是橫行萬里關山、傲立萬馬軍前的指揮使一樣,大旗無風自動,撲啦啦的展在空中,現出了上面的字型。那果然是人的名字,密密的寫滿了整個旗面。
夏涼眉眼睛突然一寒,道:“忠孝旗!”周文一陣冷笑:“不忠不孝之人,居然也認得這忠孝旗。”
第六章 正氣歌
忠孝旗。
這本是江湖中最有名的三杆大旗之一,與神州大俠高自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