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隱憂。
折騰了一天,回浮雲居的時候又是入夜。遠遠的,迦梨便見到襲滅天來站在迴廊當中一身捂的嚴嚴實實的曬月亮。
“襲滅天來。”
“嗯?”
襲滅天來微微轉過頭,卻見剛剛回來的迦梨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了他的袖子,帶著一臉的泫然欲泣。
“唔……我家乖徒長大了,他都會笑了。”迦梨一臉盪漾的傻笑著,“這種心理真是微妙啊微妙,當初你帶赦生吞佛也有這種感觸的吧。”
赦生和吞佛?
魔者皺眉苦思,真正算起來,他不過是教授他們佛門術法,若論感情……襲滅天來發覺他從來沒有過徒弟長大了的感覺。當年他們去聽課的時候都已經是很大一隻了。
何況他本就冷漠,教授佛門精要不過是與魔界互利的一部分,師徒情分……算不得濃厚的……吧?
當時的自己在想什麼呢……似乎除了上課時間之外都在想著如何消滅一步蓮華。
襲滅天來看著一臉感慨狀的迦梨,這女人的徒弟是……奈落之夜宵。
心情突然有些糟,襲滅天來不由說出惡語。
“哼,殺戮的兵器,逆天而生的產物,卻妄想成為人類,實在可悲又可笑。”
“喂!!”
剛才還一臉感慨的樣子,瞬間就變了臉。襲滅天來從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見到迦梨認真的對他生氣。
“那是我徒弟,你別那樣說他。”
心情更糟了。這種感覺卻是襲滅天來熟悉並瞭解的。
嫉妒。
神鶴佐木
策馬天下辦事效率相當的有保障,尤其是跟劍譜有關的事情上,那效率簡直可以用神奇來形容。
見識過武痴絕式的第四天,策馬天下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小包裹再次登門。
待迦梨收了信兒自內走出,策馬天下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包袱一抖,露出顆死不瞑目的人頭來。
“嘖嘖,你的速度可真令我稱讚。”
“劍譜呢?給我劍譜!”
迦梨從袖中掏出地字訣,一手人頭一手交劍譜。
待跛腳仔煙塵滾滾傻笑著奔遠了,迦梨這才仔細端詳起手上這顆人頭,滿意的拎著回了自家小院子。
一路行至鬼藤下,正在那喝茶看信的襲滅天來抬頭瞥過來一眼。
這顆人頭他也認識,當日在傲峰讓他受傷的兩名高手之一。當初他有讓魔界探子注意那兩人的後續動作,卻得到這人被廢武功離開傲峰的訊息。
“冷霜城?”
迦梨點點頭,一揚手,那顆腦袋就飛了出去,在半空被藤蔓卷的嚴嚴實實。藤蔓纏緊,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後整個一團被收進錯綜複雜的藤條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整顆藤樹相當歡樂的抖動了一陣,枝葉藤花嘩嘩作響。
襲滅天來帶著嘲諷的語氣開口了:“對一個武功盡失的人,你依舊如此趕盡殺絕麼?”
幾根枝條抽出編成吊籃,迦梨窩進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答道:“斬草不除根,總是難以安心。”
襲滅天來冷眼看了看隱隱發出微弱光輝的鬼藤,不無讚歎的道:“想不到,一顆頭也有如此大的能量。”
“怨念嘛……越是瘋狂的人,心腸越是惡毒的人,心中怨氣越重,死後怨氣積鬱頭部不散,正好給我家鬼藤加餐。”
迦梨探頭掃了一眼襲滅天來正在看的長信,“又是西佛國那些傢伙?怎麼還不死心。”
襲滅天來冷笑一聲,卻不答話。
自從上次他幫忙代筆寫了回信,從此與西佛國僧侶的信件往來基本都算成了給他打發時間的餘興節目。
迦梨看著襲滅天來半晌,又發問道:“襲滅天來,你是不是覺得在這挺無聊的?”看他整天似乎除了發呆就是發呆。
“這種事不重要吧。”
“別啊,你要是無聊,想要什麼吃的玩的看的隨便提,力求讓你樂不思蜀才是我的最終目標。”
“………………”
襲滅天來放下手中的東西,略為思考後,似笑非笑的開口:“既然做主人的盛情難卻,我當然客隨主便,就不知我的小小願望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滿足。”
“說吧說吧~”
“你藏書之處,可否讓我一觀?”
迦梨經常拎著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書看,而浮雲居包括遷流居內都沒有藏書的房間,唯一的書房也只是存放了各種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