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主人擺手止住了。
“不礙事。”
“嗯,可是不礙事,差一點就一了百了以後都不會礙事了。”玉流螢在一邊一邊偷笑一邊吐槽,這男人到底是習慣性了呢還是在姑娘家面前撐面子?不管是哪一種,這位數個時辰前可還是一副隨時可能掛點的樣子。
“呃……”
見到湘靈頓時染上霧氣的雙眸,楓岫主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復又強調了一遍:“已經無礙了,真的,說起來還要多虧玉姑娘相助。”
玉流螢挑挑眉不說話。楓岫主人第一件事若是凱旋侯的事,那將她獨自叫來與這兩人見面的目的就在第二件上了。
一路試探,玉流螢要是看不出他要說的事與自己身世有關的話那就是傻子了。只是讓玉流螢不解的是,明明她與寒煙翠並不十分相似,究竟是什麼導致突然之間引起楓岫主人的懷疑來?
“那麼第二件事……”楓岫主人轉身正對玉流螢,正色道:“冒昧請玉姑娘將護身幻術撤下。”
楓岫主人這番奇怪的發言使得玉流螢立刻成了寒煙翠和湘靈目光的焦點。玉流螢眉頭一皺,思忖一番還是點頭應允,功體略為運轉,將表面的幻術去除。
“啊……”
意料之外的反應。
寒煙翠猛然睜大雙眼,臉色瞬間慘白,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踉蹌倒退了數步,身形也微微顫抖起來。
玉流螢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難道說自己跟母親的臉很像?那這個反應是怎麼回事?
娘啊,你當年是不是虐待兒童來著……
躲之一字有無限的可能性
“楓岫,我長得很嚇人麼?”
玉流螢摸著臉蛋向楓岫主人求證,結果……人家還真點頭了。
“某種程度上……這麼說也沒錯。”
“嗯?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楓岫主人笑而不語,轉頭靜看寒煙翠。
而那邊,寒煙翠在湘靈的攙扶下也穩了神色,只是看向玉流螢的眼神複雜難明。
“你究竟是什麼人?”
“玉流螢就是玉流螢,這話什麼意思?”玉流螢一頓,又道:“我還要問你,為何看到我的臉會有這種反應。”
寒煙翠目光再度糾結,帶著幾分疑惑和驚怕,衣裳一角已經被握在手中不成樣子。
楓岫主人見寒煙翠如此,嘆了口氣道:“還是我來說吧,玉姑娘,你可知你的容貌……三分神似寒煙翠的母親,七分像那火宅佛獄的禁忌之名。”
“嗯?”
此時寒煙翠突然之間像是堅定了什麼一般,又猶有一絲莫名的小心翼翼,目光緊鎖著玉流螢開口。
“佛獄禁忌的名字,那是我的兄長,而我的母親則是火宅佛獄的王后。”
………………
那一瞬間玉流螢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最為清晰明確的便是……
麻煩來了!
本來看寒煙翠的身份還以為只是佛獄中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再看這副多番違背佛獄的樣子,還道是背離佛獄無壓力,定是家人死光光了無牽掛,卻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勁爆的身份。
麻煩代表著什麼?麻煩代表著沒有無憂無慮到處坑蒙拐騙的退休生活,代表著不但不能退休就連錦衣玉食逍遙自在的小日子也很可能不保……
立刻的,玉流螢做出了大概是這輩子最不華麗的一件事。
……她跑路了。
眼前的身影幾乎可謂瞬間便消失無蹤,這突來的變故讓在場另外三人都是一愣,但隨即卻是變相的肯定了楓岫主人的推測。
面對寒煙翠近乎逼問的目光,楓岫主人羽扇一搖,將心中串聯起的線索一一道出。
寒煙翠懷著滿心的疑問回到佛獄與苦境連通的入口處與組織會合。雖然她多番為了湘靈做出對組織可謂背叛的事情,但她自知身份,註定無法完全與火宅佛獄脫開干係。
自仲裁者‘據說’亡於莫漢走廊之後,佛獄在苦境的行動暫時偃旗息鼓。而寒煙翠此番回返,竟是見到另一名火宅佛獄的使者。
替代者,佛獄太息公的手下,手段陰狠卑鄙,比仲裁者更加讓她不喜。
替代者揭露了拂櫻齋主便是凱旋侯的這個事實,而另外則是無情的訓斥。禳命女得而復失,神之卷得而復失。句句事實,這番趾高氣昂的語氣和對同志的貶低卻讓寒煙翠不喜。
更罔論,最終竟是要莎莉罕做出自我犧牲這等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