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厚道的商人。”
“你!”
太息公一張臉徹底扭曲掉了,水袖剛打了半個卷,那邊咒世主已經送來不贊同的一瞥。
“王……”太息公極為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哼唧兩聲,不斷扭著袖口用力踐踏地面洩憤。
交易已成,咒世主卻並未有起身的意思。
眼前這小丫頭斜臥在石椅中,長及腳面的青紫髮絲隨意的垂落,玫紅色的眼似醒非醒,半是慵懶半是處變不驚的淡然。
真的很像。
許久之前,那代表了佛獄最高利益的人,佛獄中那讓他也不得不欽佩的女人。
他的子嗣在佛獄這種貧瘠的地方來說,已經算不錯。兒女雙全,本以為嚴格教導,日後可以培育佛獄未來的中流砥柱,保佛獄基業千秋萬代。
可是他的兒子,那佛獄中的禁忌之名,那般桀驁不馴,對世間的一切皆無守護之心,唯有毀滅才是唯一認定的真理。
他的女兒,太過兒女情長,甚至愛上錯誤的物件,深愛至罔論自身安危,更將佛獄利益拋諸腦後。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也是他的女兒。他從來都不知存在的一個女兒。
那處危機四伏的幻境空間,是即便在佛獄也甚為兇險的地界。能從那樣一個地方長久存在並生還下來,即便是三公任何一人都無法確定的給出保障。
一個初生的孩童,如何活下來的,那充滿欺騙和虛幻的地方,又是怎樣令人絕望。
佛獄貧瘠,人民的生活很辛苦,卻也不至於……連活著都辛苦。
或許也是那樣艱難的歷練,才能造就如今的風華。苦境第一商都,籠括西南地界商部,掌握全境近四成物資流動,何等的意氣風發。
咒世主不自覺的一嘆。
若是此女能生長於佛獄……那便好了。
他終其一生為佛獄汲汲營營以身作則,如今卻是孤單一身後繼無人,何等淒涼。
“佛獄主還不走,是還有交易想做,還是對這地方流連忘返了?”
一句調笑讓咒世主回神,眼前含笑的雙眸瑰麗依然,卻也是完全的疏離。
明明都心知彼此的關係,卻依舊使用著疏離的稱呼,玉流螢如此,咒世主亦然。
“上天界、慈光之塔、殺戮碎島,四魌界四界之內已有三界曾有交集。”
“不錯,佛獄主想說什麼呢?”
“想必商都之主不介意前往佛獄一觀。”
“邀請嗎?”
咒世主不語。
“哈,我會考慮,佛獄主慢走不送。”
百年埋甲,三尺皆兵,說的便是百韜略城兵甲天下的威名。
自雅狄王遺書現世,百韜略城已成武林各方焦點,佛獄死國皆曾對略城發兵,卻也皆不曾得手。
這日,略城大門前一頂華轎獨行。
那轎子無處不惹人注意。名貴的西域絲緞為帳,上好的桐木為骨,轎寬八尺有餘,而最為玄妙的,則是這頂華轎憑空而行,並未有一名轎伕。
百韜略城城門前已有兩人恭迎。一者面相威嚴,頭戴金冠,身著王袍,手持黑檀笏。正是百韜略城之主鬼谷藏龍。一者頭墜玉釵珠簾,手持羅扇,一派端莊雍容。便是百韜略城首智,滿簾珠風惜夫人。
能得城主和夫人一併恭迎,這已是極大的排場。那華轎行至城門,落地無聲,帳幕無風而動,自行分列兩側。
芙蓉廣袖,金縷紗衣,斑斕雀羽織就繁花如錦,碎晶綴於繡痕,爍如辰星,豔若流霞。青紫長髮僅用一支寬柄銀簪挽住,慵慵懶懶墜成一盤,銀簪上兩列寶石鑲嵌,大不過小指指甲,卻明豔如熾盛焰光。
“惜夫素來聽聞閻浮提首座氣度風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玉流螢向惜夫人微微頷首:“略城首智也非浪得虛名,城主夫人客套了。”
鬼谷藏龍亦上前一步,一拱手道:“雪座肯來,鬼谷藏龍先謝過了。”
“哎~城主別急著道謝,成與不成尚是兩說,我肯來,不代表我就能做到。”
鬼谷藏龍依舊躬身不起:“不論成功與否,雪座肯來老夫必定要謝。”
玉流螢輕笑擺手:“閒話休提,莫讓人等得急了。”
“嗯?”
“我這番前來,可並非一人啊~”
呼堯闕,正是略城少主屍身停放之地。少主莫名身亡,略城上下一片悲痛氣氛,就連惜夫人結拜姐妹貝琳宮宮主房虹、萍劍樓斬月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