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嬌頓了頓,有些羞恥,慢吞吞說:“暗風集團那是、那是南亞黑澀會,幹壞事的,當然也不全是壞事,他們都是替政府做事的,相當於特工,對,就是特工。”
“他們果然什麼都瞞著你。”賀旬陽見她緊張地支支吾吾,臉都急紅了卻又說不清楚,他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安靜地看著她,說:“嬌嬌,你父親並不是什麼為政府採購藥品的芝麻小官,而是上峰名下一個特別研究小隊的一名隊員,主要負責藥品採購,他經手的醫藥用品,全是正規合法渠道弄不到的,換言之,暗風集團,是一個非法買賣禁藥的組織,但卻得到了上峰的暗中許可。”
“這不可能,”田嬌重重拍開賀旬陽的手,“如果這些事情你一個外人都能知道,那我爸爸一定不會瞞著我的。”
“我不是外人,嬌嬌,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從你父親口中得知的,而是我爸爸臨死前告知給我的。”賀旬陽道:“我爸爸跟你父親是共事二十多年的同事,同屬於這個特別研究小隊的一員,就在末日來臨的前一天,我父親毫無緣由地吞槍自殺了,只留下了一份遺書。”
賀旬陽繼續說:“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父親只是負責藥品進出口的尋常官員,為什麼要特別成立暗風集團,而且還豢養數量龐大的精良僱傭兵?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直接受命於上峰,你以為你父親為什麼能凌駕南亞州長之上,在南亞州呼風喚雨?”
田嬌被他問得句句答不上來,她緊張地舔了舔唇,只覺得口乾舌燥說話都艱澀,其實她之前好久都覺得不對勁了,可是自己想不明白,也拒絕去想,因為她隱約覺得,真相可能與她的想象大相徑庭。
賀旬陽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神情肅穆地對她說:“嬌嬌,我們都得承認一個事實,你我父親同在的這個研究小隊,它們的最後一個集體任務就是‘綠箭計劃’,即對人獸的基因進行可怕的重組,想要創造出戰鬥力強大的不死物種,而更可怕的是,實驗計劃失敗了,病毒的傳播不在限於隱秘的實驗室,人類面臨荒涼的末日,而那些罪魁禍首卻消失無蹤。”
罪魁禍首,他說的罪魁禍首。
田嬌眼都急紅了,“你說你父親是研究小隊的一員,他為什麼自殺?”
“因為尊嚴。”賀旬陽眼中浮動著某種激烈到沉悶的情緒,“因為愧疚,因為自知成為了全人類的罪人,不堪重負,想要在自己的孩子心中保留最後一絲身為父親的驕傲。”賀旬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嬌嬌,我父親是軍人,他說過,就算死,也不能做逃兵。”
田嬌當時就淚流滿面,一個字都發不出,只是咬著拳頭哭,使勁壓低聲音嗚咽,賀旬陽被她這樣大的反應嚇住了,他原本以為她應該對此多少知道些,可誰知她竟然連他是誰都記不住,而且貌似什麼都不瞭解。
“乖,不哭,這些事情跟你無關,”賀旬陽僵硬地給她擦了擦眼淚,輕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你什麼都不知道,錯在他們身上,田伯伯之所以離開,也是不想連累你,別哭了,你跟這一切都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田嬌哭著問賀旬陽,“你父親會用你來做試驗嗎?”
“怎麼會,你說什麼傻話。”賀旬陽抱了抱她,“我是他親兒子,他又沒瘋,怎麼會拿我做實驗。”
“這就對了,”田嬌眼淚越流越多,“你是他親兒子,你是他親兒子……”可我不是爸爸的親女兒。
田嬌終於明白了:周念都說過,她是從營養液箱中出來的。
換言之,她是跟周念一樣的實驗成品,是綠箭計劃的恐怖成果之一,研究人員將人類的基因與動物重組,所以她才會有尾巴,所以周念才會變身,只是後來,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田中毅將她抱出了實驗室,對外宣稱她是他女兒,這就是周念口中的‘他們將你帶走了’,再後來,她的記憶一次次被清洗,一次次被調整,直到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她要是真是田中毅的親女兒,如賀旬陽所言,沒人會捨得拿自己的親生孩子做殘酷的實驗犧牲品,田中毅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清掉她的記憶。
“嬌嬌,別哭了,乖,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他們出來的時間已經有一會兒了,賀旬陽不想隊友再拿他和田嬌兩人的關係打趣讓她難堪,抬起她的腦袋低聲說:“你聽我說,我知道你還有一肚子的疑問,恰好我也有許多解不開的謎團,這一切,等我們抵達了北亞西部最大的自由基地,都能得到答案。”
“自由基地?”田嬌眨了眨哭紅的眼睛。
“對,自由基地。”賀旬陽道:“北亞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