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雪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不由得一驚,只見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絕壁,絕壁上刻著一隻巨大的朱雀,只是朱雀的眼眸是閉著的,朱雀身下還有萬重白雲,顯得飄渺無比。
“這……這是什麼?”亭中雪盯著這隻朱雀。
忽然間,一道鐘聲想起,在亭中雪耳邊炸開,她猛然覺得被撞擊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撞飛了出去,那股莫名的力道撞在她的胸口,一口心血立刻吐了出來。
懷中“咔擦”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隨之斷掉,亭中雪不必看也知道那是北煙辭送給她的笛子,衣裳胸口處立馬被血染得鮮紅。
但那不是亭中雪的血,是凝血玉碎掉之後,獨角獸的血從玉中化了出來,浸透了衣裳,灼得她面板生疼。
“阿雪!”小乖寶看她吐了口血,不由得又掉下眼淚來,抱著她想把她拉起來,她卻被撞得彷彿全身骨頭都碎裂開了,說不出話,也用不上力氣。
師兄說沒到死的時候可不能鬆懈下來!亭中雪緩了口氣,忍著痛伸手把背後的吻頸拔了出來,橫在身前。
“別……”小乖寶忽然驚恐起來。
絕壁上刻著的那隻朱雀,緩緩的睜開雙眼。
亭中雪腦中頓時嗡鳴一聲,看到那雙眼睛,自己的雙眸頓時模糊起來,變得血紅一片,身上是被荊棘束縛住了般,傳出撕裂的疼痛,痛得她一頭栽倒在地上,意識都不清晰了。
北煙辭那日說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生怕亭中雪出事,看來他說的話果然沒錯。
“阿雪!”小乖寶在她耳朵邊大叫。
她起初還聽得到一點點聲音,到後來越來越模糊,什麼都聽不到了。
“阿雪!阿雪!”一股聲音猛然傳入她的耳朵。
亭中雪清醒了一瞬,眼前模糊的血色中隱約看到個熟悉的輪廓,卻始終分辨不出是誰,那個人伸手將她抱在懷裡,低聲問道:“還好嗎,阿雪?很痛是嗎?”
瑤仙?
“你別問她了,看她傷成這樣,趕緊把她帶回去!”龍城的聲音。
“師尊,你快想想辦法。”北煙辭焦慮道。
有溫熱的手掌撫在她的額頭上,亭中雪這才感覺到痛楚稍微減輕了一點,可是意識依舊模糊,腦子一片混沌。
“還是儘快回去。”百步未雨輕聲道。
“你們先走。” 北煙辭把亭中雪移交到百步未雨懷中,伸手拿過亭中雪身側的吻頸,抬頭看著那隻朱雀,朱雀的雙眼冷靜平淡,彷彿空無一物。
北煙辭看著它的目光也冷靜平淡,只是隱約間多了一分暴怒。
四周陡然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幾個人不勻的呼吸,他們都是打了一場才進到這裡來,身體都還是熱的,只要朱雀的眸子稍稍一動,那麼這裡就立馬會灰飛煙滅。
那日北煙辭說刎頸這把劍用起來的時候,用的人法力越高,使用的威力就會越大,亭中雪還想看看到底北煙辭用這把劍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如今她雖然雙目受損,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吹過臉頰的風,卻讓她模糊的意識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的確如他所設想的,驚天動地,這個時候靜靜立在風中的少年,輕輕的揮劍,彷彿山川大地都為之動容,星辰海洋都隨之顫抖,像極了天崩地裂。
他的眉間依舊淡淡一片。
☆、回家
這些時間昏昏沉沉。
亭中雪很少做夢,這次也不例外,迷迷糊糊感覺自己的眼睛灼燒得生痛,然後有一隻冰涼的手輕輕的遮住她的眸子,稍稍緩解不少。
“啪嗒。”
彷彿有什麼東西滴落在她的臉頰上,血腥味道頓時蔓延開來,接著又是“啪嗒啪嗒”幾聲,越來越多的血滴在臉上,脖子上。
“煙辭?”龍城的聲音。
“師尊呢?”北煙辭問。
“還在後面,讓你先走……把阿雪給我吧。”
北煙辭沒有說話,似乎是拒絕了,仍然抱著她,雖然他的手一片冰涼,可是胸膛卻帶了二十分的暖意,融得她就快化去。
然後亭中雪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清明,身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了,只是渾身有些輕飄飄的,亭中雪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旁邊坐了一個人,正對著她的背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龍城拿著藥罐在一點點的給他上藥。
“我說,你就直接塗上續靈膏真的好嗎?”龍城問。
北煙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