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很好。”
歐陽少恭費了許多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端木凡自然開心得很,連番道謝,反覆叮囑,請進祖宅的三位仙長注意安全,而後喜滋滋地請歐陽少恭給柳蘭馨看病去了。
守淨和清露一齊躍過石獅子前的繩索進了大門。
墨北微望著歐陽少恭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跟著進了端木宅。
歐陽……沒事吧?
此刻,歐陽少恭安靜地走在端木凡和柳蘭馨身後,看著兩人恩愛繾綣的模樣,眸中幾乎凝出了刀光,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時還能笑得出來。
縱然相貌不同,縱然氣質不同,他怎會認不出來。
好得很,當真好得很。
情深意長,緣定三生?
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誰還記得,和誰的生死相隨。
種種愛戀依舊,只是換了他人。
巽……芳……
39 以愛之名
試問世間,可有至死不渝的愛戀?
試問世人,可有生死相隨的情長?
一生一世,願作鴛鴦不羨仙。'。WAnShuba '【 。xiami吻穴 '
花前月下,紅線繫了尾指,定下三生情緣。
多少人許過白首不離的誓言,卻有幾人,當真能有這樣的福氣?
多少繾綣,多少纏綿,以死亡作為界限。
碧落黃泉,三生橋過,往事成空,誰還記得,昔日笑言?
以有限的生命來許下永久的誓言,本就是最狂妄可笑的荒唐。
不能企及永遠,又有什麼資格去求永恆不變的誓言?
凡人能期許的,能擔負的,只有一生一世罷了。
歐陽少恭坐在端木宅,一手捧著茶杯,杯口早已不再有熱氣騰起,他卻依舊緩緩轉動著杯子,似是全無所覺。
這個世界,還能更荒唐嗎?
他想到端木凡和柳蘭馨執手相對的默契繾綣,就恨不能捏碎了手中的骨瓷杯。
他一直以為,在他回到蓬萊,在那廢墟之中給巽芳立碑之時,就已經耗盡了最後一點悲傷,從此之後,再不會為任何人和事而心痛。
事實卻是……
這般意料之外的重逢,這般對面不識的的荒謬,讓他再度嚐到了撕心裂肺的灼痛苦澀!
“歐陽先生,這是蘭馨先前所用的藥方,請您過目。”
端木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疊方子,雙手呈上。
“您還需要什麼,敬請吩咐。”
歐陽少恭沉默地接過那疊藥方,一行行地掃過,卻幾乎不能把這些字看進眼裡,他滿眼看到的,都是往日的殘像。
巽芳的笑,巽芳的歌,巽芳的舞,巽芳的……
一幕一幕,清晰異常。
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的那些畫面,從未褪色。
端木凡心情激動,好不容易稍微按下思緒,儘量平靜地開了口。
“蘭馨卸了妝便會過來。先生果真醫術高明,一眼看出蘭馨氣血兩虛。近來蘭馨若不多抹胭脂,臉上全無血色,煞是可憐。先生若能治好蘭馨,端木家必奉上厚禮。端木凡知先生乃仙門中人,不以世俗之物為重,但此恩此情,端木凡唯有如此相報,日後先生但有所求,端木家定傾力相助。”
歐陽少恭好不容易才看完一個方子,心裡起了幾分疑惑,翻開下一張藥方一眼掃過去,看到幾味藥材之後,眸光一沉,手中翻頁的動作快了許多。
果然——每一個方子都用了這些藥。
歐陽少恭到底沒法對巽芳的轉世置之不理,剋制著內心紛亂的心情,問道。
“……端木公子,不知給柳姑娘看病的是哪位大夫?”
“此事說來也是……起先城中的張大夫、李大夫來看了,只說蘭馨體弱,將養些時日便好,開了些溫補之藥,蘭馨服了藥,卻一日日憔悴下去,二哥久病成醫,撐著給蘭馨診了脈,重寫了藥方,親自抓藥煎藥,好不容易蘭馨精神好了些,二哥卻一病不起,有時一睡幾日,請了大夫也是束手無策,蜀山的道長來看過之後,便說……”
端木凡閉上眼睛,一臉沉痛之色,哽咽許久,遲疑地續道。【 。xiami吻穴 '
“兄長時日無多,讓家裡儘早準備後事吧。”
門口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脆響。
柳蘭馨愣愣地站在門口,手上的玉鐲搖晃不停,時而撞出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