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經脈依舊還隱隱有些刺痛,但是劍君卻已經緩緩邁開了腳步。氣息緩和之後所餘經脈的傷勢已不是一時一刻能夠平復,再等下去,也只是空耗時間了。
腳步漸漸加快,眼看著前方長街之上訓練有素的解府家將們無聲地擺開陣勢,劍君心神漸漸沉靜。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掛在嘴角,一股興奮卻已經充斥了少年的心頭。
一個神奇地來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當中的半宅男,一個在落後的文明當中生活了五年的都市小職員,一個五年當中只零零碎碎殺過二三十江湖客的二流劍客,面對了滿滿一街的江湖好手,聞名天下的獨尊堡的殺陣,竟然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有些興奮,這無論如何也不太可能。
但是如今,大步迎著敵人仗劍而上的劍君的心中,卻偏偏就是興奮到了幾點。作為一個宅男,作為一個遭受了網路小說薰陶了數年的骨灰書蟲,作為一個潛意識中偏執地堅信“穿越者無敵”的小說迷,儘管早已在五年的生活當中認知到了如今生活的這個隋唐年代的真實,但內中深處卻也始終帶著一中冷眼看待千年之前古人的俯視。正是如此,劍君才會大造盛世,才會一路張狂,才會想要挑戰那在書中分外讓人不爽的慈航靜齋的權威。而此時,眼前這一條殺氣騰騰的長街,劍君也並不覺得什麼龍潭虎穴般的險惡存在,反倒是一條磨練之路。
長街之上最前方一人已在十步之內,男一號的步伐也依然穩定下來。
再跨過兩步,錯落站立的三名劍客兩個刀手各自一緊手中武器。
又三步,五個好手衣袂無風自動。
又是兩步,三名劍客擺開陣勢,兩名刀手已然舉起手中鋼刀。
就在五人各自準備舉步迎上的一剎那,來自千年以後的穿越少年已然利劍直指,身化流光,帶起一陣勁風自五人的縫隙之間穿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加速讓五名好手頓時一愣,緊跟著當中的劍客眉心帶著一點殷紅轟然倒下,便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輕響當中,五人組合身後七名劍客組成的第二道防線再次被突破。
連續突破兩道防線劍君並無多少欣喜,一條長街之上這樣的組合至少還有幾十個,而眼前一道刀芒已然帶著沛然勁風披在了自己手中長劍的必經之路上!
長劍一震,去勢頓止,一道勁氣沿著長劍直衝手臂,卻讓劍君眉頭一皺。催動內息化去勁氣崩開攔路的刀手,劍君毫不猶豫再次揮劍閃出一道流光埋頭突進。
雖然半宅男的生活給了男一號一條堅韌的神經與偏執的信念,但是卻沒有把劍君變成傻子。因此,儘管少年心中堅定地認為眼前這一條長街是自己問劍之路上的關口,卻依舊保持著應有的清醒。
這是現實,不是遊戲,自己是在拼命,不是在打怪練級。因此面前的這幫人給自己的考驗是如何平安走完這條路,而不是如何清光這條路。
噹啷一聲,鋼刀落地,於此同時,流光一逝,又是兩條防線被突破。
風之痕,極速中的快意冷靜。
一瞬十丈,迅如閃電,極速;凡擋路者,必殺不留,快意;殺出去路,絕不戀戰,冷靜。
轉瞬之間,又是五條防線被突破,又是五名深通合擊之術的獨尊堡高手倒在長街之上。劍君手中那一把簡約的四尺長劍完全打亂了獨尊堡原本針對著那大開大合的六尺大劍所制訂好的戰術。
看著那寬袍的少年在突破九條防線的路上倒著的九個人影,街邊房上尾隨觀戰的宋玉華娥眉輕蹙,無劍一身輕的貞貞滿面訝然,對街房上的解文龍雖是一臉的冷然卻並沒有絲毫的驚異。
果然,劍君以點破面的快速突進很快便被訓練有素的獨尊堡高手們破解了。先是一張黑漆漆的漁網帶著勁風兜頭而來,逼得男一號硬生生止下腳步,而就在這個時候,兩條長槍一根齊眉棍與一杆長戈便從四個方向攻了上來,緊隨其後的,卻更有一對雙鉤、一條鋼鞭與一柄短戟。
長劍如流光點在漁網之上,被犀利劍氣擊潰了內勁的黑網頓時如死蛇一般癱軟下來,被劍鋒劃過的網線卻沒有絲毫的損傷。
眼見漁網安然無恙劍君並沒有絲毫的意外,小說當中刀劍難傷的繩索網兜比比皆是,多這麼一個不多。更何況人雖然已然閃身自垂落的網下脫出,但是五道各不相同的氣勢卻早已將自己牢牢鎖定!
齊眉棍勢如蹈海,長戈殺氣漫天,雙鉤左右鎖拿,鋼鞭橫掃千軍,短戟毒龍出海。
若說除了內力這一武功的基礎外,金庸的書中講究招式,古龍的書中講究意念,那麼黃易的書中,講究的便是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