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分,單挑一眉,“怎麼是你?你怎會來此?”
林素月難得無言以答,難道說是因那笛聲?
只道:“隨意走走誰料攪了王爺雅興。”
祁恆逍立在那兒只著一襲素色長袍隨風飄舞,比起往日多了分慵懶倦怠,眸瞳轉過精炯卻又歸於沉靜,半晌沉默,開口卻似帶著幾分閔懷的意味,問道:“你的生辰是哪日?”
這般前言不搭後語的突然一問令林素月微愣,她的生辰?
哪一個?
林素月的?
莫霏盈的?
還是……
這麼想著才恍然憶起,今日……竟是鳳遙夕的生辰!
“七月初六。”林素月淡淡應道莫霏盈的生辰:“這點小事不敢勞王爺相詢。”
祁恆逍點點頭,笑了笑,打量她一番,正待說什麼一陣風吹來,捲起飄落的星星點點、零零散散桃花,飛舞起來,如豔麗花瓣雨一般,不由一怔。
鼻尖浮動著香氣,林素月瞧著似乎入迷的祁恆逍很是不解,這個人可有愛桃花至出神的地步?
“以往你在家時怎麼慶祝生辰呢?”
慶祝生辰?鳳遙夕的生辰從來是舉國盡歡,曾經是鳳國而後是祁國在而後是天下,可她想要的不過是至親至愛之人一起吃頓最簡單不過的飯便好,卻是奢望。
“不過是……”林素月淡然地看不出一絲情緒:“一家人聚著吃些東西罷了。”
“是麼,想必其樂融融。”
祁恆逍若有所思的樣子,低頭笑了笑,摩挲著翠綠碧玉的笛:“這曲子好聽麼?”
這曲子……
‘九天翔翼’,林素月眸光流過,這本是祁恆煦常常吹與自己聽的,那時自己撫琴和著他的笛音以為便是一生一世了。
可卻從未聽祁恆逍吹過,卻原來他也會……
“王爺吹得極好。”
“哦?”雕刻般地手指輕輕轉動,手中玉笛旋起碧芒,祁恆逍揚起唇梢一哂:“那是你沒聽過真的好的,若聽了便不覺得了。”
真的好的?
林素月暗忖祁恆逍素來眼高於頂,他口中的好自不會是樂師一流,何況他內力深厚兼之學識才能不可否認都是出類拔萃,吹出來的笛音實在已是極好,若說更好的……莫不是指那九重宮厥中高坐之人?
抬頭再看去卻是一愣,月華透過茂密的樹枝斜灑下來,若隱若現的銀輝映上那人如碳濃眉上,竟是解不開的鬱結,恰有豔紅的花瓣幽幽點綴上去,卻愈發襯出幾分沒落來。
“王爺過謙。”
硬生生擠出這麼一句話來答,林素月思忖著怎麼告退,卻聽祁恆逍道:“侯爺公子這些日子住的還習慣麼?”
提起莫蔚霖,林素月立時警惕了八分,謹慎道:“府中一切自俱是好的又哪有不慣的。”
祁恆逍聞言笑笑,似閒話家常般道:“安平侯僅有你們一雙兄妹,想必是感情甚好?”
林素月只微微一笑,不去作答。
祁恆逍緩步走向她,雙眸深沉面上卻仍帶笑問:“既如此他難得來一回怎麼多陪陪呢?”
林素月低頭道:“我已然出嫁,便是兄長也當避嫌。”
祁恆逍嗤笑了聲,伸手撫上她細膩的臉頰,“本王的愛妃如此重禮守禮,得之實乃本王之幸。”
林素月也不躲對視那深不見底沉無波瀾的眸,揚起抹淺笑,那笑極清極淡,彷彿寒冬牆角的一株寒梅悄然散著幽香,又似深谷隱著的蘭花遺世獨立。
祁恆逍一怔,他一直覺得眼前人與那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可這一笑卻是那人不會有的,她的笑有張揚肆意似是九霄之上傲視芸芸眾生,有譏諷冷酷無情甚比千年寒冰幽冷地府,也曾偷窺她對著那一人揚起發自內腑地甜膩的令他深深嫉妒的笑容……可卻沒有過眼前這樣的一笑。
“王爺過譽。”不知怎的便覺得這招會管用,自然林素月絕不肯承認自己是在使美人計,趁對方愣神之際,便要淺笑道‘妾身不在打擾王爺’時卻見對方神情一變,琥珀色的眸中隱隱有噬芒綻出,不由微鄂,轉過頭去卻見一人僵立桃林之外,筆直的身形月白長衫襯著幾分儒雅,只是此刻那素來溫笑的臉卻白的過了些。
不過也只是一瞬,下一刻莫蔚霖便堆砌起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拱手道:“夜遊不料驚擾王爺,請王爺恕罪。”
祁恆逍睨了他眼伸手隨意摘了朵半開的桃花,笑道:“夜半散步好興致,如今是一家人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