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就讓他擋一陣吧,我們快從後門出去呀~~”櫻紅急急地上來,從他手上扯走了包袱,拉著漱玉往後便走。 “哈哈,漂亮妞,你跑不了~!”有一個軍士按捺不住衝了過來,他紅著眼,只一棍便將對方打倒在地——如果要死在這裡,也無所謂吧?他是個男孩子,總不能眼看著姐姐被這群禽獸搶走……反正他沒有父母,反正他沒有親人。 看見一個同伴被打倒,那些暴虐計程車兵只是怔了怔,然後立刻從四邊圍了上來…… 第七次被打倒了……肋骨發出清脆的斷裂聲,血從身上湧出來,隨即被大雨衝到了泥濘的地上。他掙扎著,再也站不起來。 ——該死的,早知道有今天,就應該好好練武才對!以前總以為自己與世無爭,學了那些東西沒有什麼用……可今天! “小鬼,滋味怎麼樣?——居然敢反抗!把他拖出去用馬蹄踩死!”士兵中的一個隊長悻悻地說,抓住他的頭髮拖了起來,一口啐在他臉上。他用盡了全力掙扎著。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陡然間,那個美麗的白衣女子忽然從後院復又衝了回來,一把拉開了隊長的手,死死把他護在了懷中,“他還小,還只是個孩子!——你們、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們放了他……” “漱玉姐姐!”他用力掙扎,想重新站起來,可是全身如同散了一般,嘴角的血不停地流著,“你回來幹什麼!自己快逃……” 把他護在懷裡,漱玉小姐卻低下頭微微笑了:“不能扔下你啊……而且能逃到哪裡去?——外面全是亂兵,我又是一個女子……”她笑著,但是眼睛裡卻全是無法控制自己命運的悲傷。身上有淡淡的香氣——是白梅的香味。 亂兵們已經放肆地笑著上來拉扯她了,她攀住門框,死死不放手,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年,輕聲叮嚀:“小弟,小弟!我沒有什麼要緊的,你年紀還小,要努力活下去!……你是一個男孩子,要變得強起來啊……千萬不能死,千萬要努力活著……” 她勉強微笑著,可是淚水卻如同珍珠一般撲簌簌地落在他臉頰上。 聽著她的囑咐,看到那樣的景象,忽然間,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復甦了…… “羅嗦什麼!快回營裡去陪兄弟快活!”她的手被粗暴地拉開,隊長和手下軍士們鬨笑著把他推倒在地,用力踢了他一腳,“小兔崽子,看在你有個能陪大爺開心的姐姐份上,這次放過你!” “老大,這次的小妞也是要由抽籤來決定吧?可不能你一個人獨佔了!” “哇哈哈!放心,這麼漂亮的貨色,不會虧待了兄弟們的!” 那一群強盜,就這樣扛著漱玉小姐揚長而去。 他努力著,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低頭,就看見膝蓋上白森森的骨頭已經露了出來,血從衣領中不停往下淌,在雨中洇開了,滿身血紅。 “小姐!小姐!……”到了這時,才看見櫻紅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包袱,痛哭,“小弟,快帶我出城吧!——我去告訴老爺來救小姐。” 他沒有說話,冷冷地哼了一聲,忽然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你個臭小子!怎麼能丟下我不管!……”身後,那個本來還在哽咽的聲音忽然破口罵了起來,“你是男孩子,難道不應該保護我逃出去嗎?!這個賤種癟三!” 他還有些稚氣的臉上忽然湧起了一絲抽搐——“兵大爺……”在走出巷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又一隊搶得起性的亂兵,他忽然停下來,帶著詭秘的微笑,指了指身後客棧的院子:“那裡還躲著一個漂亮的姑娘呢!……兵大爺可不要錯過了!” 然後,他繼續不顧一切地狂奔而去,耳邊隱約聽到了院子裡櫻紅驚懼交加的尖叫。 他居然笑了笑,眼睛裡,有什麼帶著陰暗的東西悄悄漫了上來…… 到處是火光,到處是慘叫,到處是鮮血!——他平日經常去的那些房子都著火了,木版在火中劈啪燃燒,他甚至聽得見骨頭斷裂得聲音,女人和孩子的慘叫,滋滋拉拉的。 那些街坊,那些大叔大嬸,一天前還走動著的,開著玩笑的,在這一瞬間全都變成了遍佈刀痕的屍體和蒸發的油脂。 而另一些人在慶祝,在狂笑……馬上捆著擄掠來的美貌女子,鞍邊懸掛著血淋淋的首級,手裡拿著搶奪來的財物………… ——這還是人間嗎?還是人所能夠活著的地方嗎? 不僅僅在這裡、這個城裡,整個中原,這樣戰亂已經快五年了吧? “唏律律!……”賓士中的駿馬因為主人忽然的勒韁而驚起,前蹄立在空中,最終才重重踩到了地面上,雨水混合著冷汗從額上流下來,滴到鎧甲上。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的馬!”寧王仗著絕佳的騎術才沒有被方才突然衝出來的人絆倒,但是也吃了一驚,回身,只看見泥濘的地上匍匐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勉力撐起身子,看著他。 那樣冷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