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著那些沙丘移動的速度,抬頭看著星斗判斷著目下的方位,彷彿終於確認了什麼,長長吐了口氣,回過身來吩咐後面那個人:“湘,就在這裡生火吃飯吧!”
這裡,就是伽樓羅試飛失敗後墜地的所在。
駕著風隼來到這片博古爾沙漠已經三天了,他按照巫彭元帥出發前給他的那些資料判斷著方位,毫不停歇地連日跋涉,終於來到了當日伽樓羅試飛失敗後墜毀的區域。
然而,從眼前這樣的情形來看,要找到那架失事的機械並不容易——那樣大的風沙和不停移動的沙丘,大約早就將伽樓羅埋入了茫茫大漠。如果不找到一個當地的牧民當嚮導,他這個帝都過來的人要從這片瀚海中將伽樓羅找回,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路默不作聲跟著他的少女聽到了他的命令,立刻默默解下背上的行囊,拿出一張薄毯子鋪開,將乾糧和水壺放在上面。然後轉身,去割取地上叢生著的紅棘——北方砂之國裡最多見的一種旱地植物,根系深達三丈汲取著水分,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只長著紅棕色的長刺,零星散佈在沙礫中。
少女抱著一捆紅棘回來,將那些乾燥的植物搭成一個堆堞,然後用火石點起了火。那一切她做的非常麻利——不愧是徵天軍團中最優秀的傀儡之一,接受過很嚴格的訓練,在不同的環境下都能很好地服務於主人。
薄鐵罐裡煮著乾硬的餅,湘小心地慢慢傾斜水壺,一邊用筷子將那一角餅戳軟——以求不浪費一滴水。一遇到水,那片薄餅迅速地鬆散開來,在火的熱力下居然騰騰翻湧,很快變成滿滿一罐的白色泡沫。那是滄流帝國為遠征戰士配備的乾糧,據稱薄薄一片便能抵上一整天的飢餓。
“吃吧。”雲煥在毯子上盤膝坐下,扯下面罩,招呼湘過來用餐。然而看到對方長袍下的雙手上居然佈滿了開裂的血痕,滄流帝國的少將眉頭微微一皺——果然,鮫人是不適合在這樣乾燥的沙漠裡待久的吧?已經跋涉了三日,湘的身體、恐怕要吃不消了。
“把這個塗上。”湘正在進食,忽然有個東西落到了她的衣襟上,耳邊聽到了雲煥淡淡吩咐。一個閉合的海貝內,填滿了油脂——那是軍團裡專門對付肌膚開裂的藥物。
傀儡聽從命令地拿起了海貝,用手指挖了一片膏,塗在自己肌膚上。行走了三日,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開裂,塗完了雙臂,沒有神智的鮫人傀儡也不管面對著別人,只是面無表情地將身上袍子褪下,一處處抹上油膏。
夜色下,荒漠的風呼嘯而過。藍色的長髮隨風揚起,藍髮下的身體卻是白皙如玉,婀娜曼妙,在蒼莽空曠的瀚海里散發出妖異的魅力——就如同一尾被拋入沙地的美人魚。
雲煥正在吃著一天唯一的一頓飯,瞳孔卻是收縮了一下,也有些微詫異的表情。
雖然在講武堂裡也和不同的鮫人傀儡搭檔訓練過,但畢竟都是短時間的接觸,並未深入瞭解——而正式加入徵天軍團後、他又選擇了瀟作為搭檔。由於巫彭大人的破例寬容,他擁有軍團中唯一不曾被傀儡蟲控制的鮫人,所以他從不曾瞭解真正的傀儡是什麼樣子。
眼前這個傀儡面無表情地在主人面前脫下衣衫,按照他的吩咐將藥膏塗上每一寸肌膚——在傀儡眼裡,除了主人便沒有其他,而任何命令都將被毫不猶豫地服從。不會有反抗,不會有猶豫,甚至不會有自我的意識。
那樣的鮫人傀儡是戰鬥中珍貴的武器,而在戰鬥之外、是將士享樂的源泉。
雖然帝國軍團中有嚴厲戒律約束將士各項操行,但卻預設了這種行為——畢竟在出徵中,軍隊裡不可能有女人隨行,而鮫人傀儡的存在正好能彌補這個空缺。即使一向治軍嚴厲的巫彭元帥也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都是年輕小夥子嘛”——在其餘長老提出異議的時候,巫彭元帥只是滿不在乎地回答,“而且傀儡也不會生孩子。”
飛廉那傢伙……是不是和這個傀儡也上過床?所以才這般緊張。
少將嘴角忽然流露出一絲冷笑,看著月光下遍體如玉的鮫人傀儡,搖了搖頭,卻只是俯過身,挖了一片藥膏,塗抹在湘無法觸控到的後背上。
那樣冰冷沒有溫度的軀體……抱在懷裡,會讓人覺得舒服麼?
還有那種空具美麗的軀殼,蒼白漠然的表情——拉著這樣的傀儡上床?飛廉那傢伙,什麼時候變得和那群無聊軍官一樣令人噁心了……難為在講武堂的時候自己還曾和他齊名。
雲煥眼裡陡然有種嫌惡的神色,將袍子扔到湘身上:“穿上,吃飯。”
鮫人傀儡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