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中問她“何必”。
她覺得這信逾越,便在燈前燒了,也不曾用過膏藥。現在想來,她也想如段準一般質問當年的自己:何必?
秋嬛有淚痣,她阮靜漪就不能有了嗎?她們二人,春秋分明,水月有別,縱使有一二相似,也全然是不同的人。只要她心底這樣認定了,有一顆淚痣相似,又有何妨?狠心剜去淚痣,不過是給自己平添困擾罷了。
今生,她絕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入了夜,外出打聽訊息的芝蘭終於回來了。她行色匆匆地進了桃苑,將房門都關好了,這才一副偷摸的樣子,和阮靜漪道:“大小姐,您叫我去打聽的男子,有些眉目了。”
“是誰?”雖然心知肚明那人是段準,靜漪還是這樣問。
“到底姓甚名誰,這奴婢沒有打聽到。奴婢只是聽說,他是京中來的人,宜陽侯手下的,替指揮使辦事。”芝蘭說。
“京中的人,來丹陵做什麼?”靜漪不解。
芝蘭有些躊躇,小聲道:“聽說是……甄選美人,送入宮中。”
聞言,阮靜漪愣住了。
燭火噼啪而躍,她的面龐落在暈黃的燈光中,一陣明滅不定。
小侯爺段準自小伴聖長大,與今上乃是兒時玩伴。他親自挑選美貌女子,送入宮中為妃,既可穩固自己的權勢地位,又能討好今上。運氣好些,由他扶植的寵妃誕下了皇嗣,那日後更是不可估量。
仔細一想,確實極有可能。
靜漪的目光微微閃爍,頃刻間,她便覺得收在櫃中的那匣明珠變得礙眼了起來。
懷著猜疑之心,靜漪吹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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