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萬丈深淵中。
我要成為大草原的王者!冒頓帶著這樣的信念不屈的活著,直到有一天…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頭曼單于在閼氏的慫恿下,他打算致自己的兒子於死地,他要借月氏人的手除掉自己的親骨肉。在頭曼的命令下,匈奴開始攻打月氏。月氏人惱羞成怒,準備殺死冒頓以洩心頭之恨。一向小心警惕的冒頓提早聽到了風聲,偷了匹快馬,一路狂奔,逃回了匈奴。
當他再一次跪在頭曼的面前時,頭曼的眼神裡流露出的竟然不是久別重逢之後的欣喜,而是一種驚慌,一種愧疚。
冒頓明白他的父親此時此刻在想什麼,他心裡嘲笑道:老傢伙,你一定驚訝我怎麼沒有死?
冒頓看著老而昏聵的父親,看著這熟悉的幃帳,聞著那醇香的馬奶酒,頓時百感交集,眼含熱淚。這才是他的家鄉,這才是他的天地。
頭曼望著這個闊別已久,壯如蠻牛的兒子,心頭一熱: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他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脈,可我竟然,竟然將他送給了仇人,還要將他殺死。他一定經受了無盡的苦難,不然他的冷峻怎會像巍峨的崑崙山一般讓人不寒而慄啊?!
父子親情在頭曼的心中不自覺的被喚起。
我的兒呀,你一定在月氏受盡了苦楚!頭曼唏噓道。
兒臣受的苦不算什麼,只是兒臣心中十分思念單于,經常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好兒子!好兒子!頭曼不免老淚縱橫。
頭曼單于感慨萬千,下令大擺宴席,給太子冒頓壓驚!
宴席上,頭曼下令撥給冒頓一萬騎兵。
冒頓有了人馬,便馬不停蹄地開始進行訓練。這麼些年的人質生涯,讓他對世態炎涼深有體會,在廣袤的大草原中,什麼文明,什麼仁義,都是假的,只有權力,才是真的,而要取得權力,只能依靠鋒利的馬刀,只能依靠一支所向披靡的部隊。
他要把這支騎兵部隊打造成馳騁草原的鐵騎,讓所有的敵人都聞風喪膽。
冒頓的訓練方法很特別,他在訓練前特意製作了鳴鏑(響箭),然後釋出了一條命令:鳴鏑射向哪裡,箭便射向哪裡,有不射的或者射不準的,斬。
冒頓是個令行禁止的人,他說一不二,在騎射上不遵守他的規定的人,他從來不由別人分辯就打賞無視他命令的人一把尖利的馬刀。
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部眾都能嚴格執行鳴鏑射哪箭射哪的規定。
但冒頓還是不放心。
他牽出了自己的好馬,要知道馬可是草原部族的寶貝,尤其是好馬,比人都精貴,按匈奴的法律,隨意射殺馬匹,會遭到嚴懲。冒頓將鳴鏑射向那匹馬,部眾自然不敢遲疑,萬箭齊發跟著射過去。
冒頓很高興,遍賞將士。
碰巧冒頓愛妻剛好路過,冒頓望著自己妻子婀娜的身影,突然間,他的心底裡冒出一個念想,一個非常殘忍的念想,他決定用妻子的性命來換取部下的忠誠。
只見冒頓緩緩搭起弓,將鳴鏑射向了他的愛妻。騎兵們都驚呆了,但既然冒頓有言在先,鳴鏑射哪箭射哪,也顧不上是誰,搭弓引箭,太子妃帶著一臉的茫然當場斃命!幾個弓箭手以為冒頓眼花,並沒有開弓射箭。冒頓不容分說,上前當場將那幾人殺死。
在冒頓嚴格的訓練下,這支騎兵部隊已經完全聽命於冒頓。
終於有一天,冒頓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他決定改變大草原的權力格局。
他所有的屈辱和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天。
他自信如果他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他一定會比他的父親做得更好更優秀。
為了萬無一失,他牽來頭曼單于的戰馬,故技重施將鳴鏑射向了那匹馬,弓箭手們心知射殺單于的馬是死罪,不射也是死罪,但攝於冒頓的威力,還是把心一橫,萬箭齊發,將單于的坐騎射成了刺蝟。冒頓上前踹了兩腳倒在地上的戰馬,十分欣喜,他要的就是這樣絕對服從的部隊,而這一切,在戰馬倒下的那一刻,已經實現了。
在這個廣袤而美麗的草原上,只能有一個王者!冒頓心想。
無論他是誰,只要他擋著冒頓的路,冒頓都會義無反顧地把他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最後的時刻已經來臨,不成功,便成仁。
他隨即邀請父親出去狩獵,頭曼單于答應了兒子的請求。在狩獵時,冒頓故意讓父親在前,而自己放緩馬步緊隨其後,搭起弓矢,心中默道:長生天,請收回我父匈奴大單于罪惡的靈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