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似乎少了些,丁長茂倒沒在意。大兒子心細,第二日邊去數了一數,果然,少了。
這月供神仙的酒,酒罈子沒有還回來,再加上這隔天就少一罈酒,這下丁長茂倒是有點急了,這喝酒的“神仙”該不是換人了吧?
常修安頓屋頂上聽著丁長茂和兒子唸叨,倒是有點坐不住了:“真是豈有此理!這新酒我還未入口讓這不知哪來的小毛賊嚐了鮮!”常修安跳下屋簷,疾走幾步又道:“這月的酒我還未喝到呢!定是讓這小毛賊一併偷了去!”
常修安在周邊逛了一圈,一點痕跡都未找到,便沿著小路慢慢的走到了村裡的學堂後院子。現在正是小娃娃們上課的時候。小娃娃們特有的嗓音讀起書來軟軟嫩嫩的,又偏要裝的嚴肅。常修安笑了一聲,邊坐在圍牆上看著屋裡的娃娃們唸書。
“我呆這看著你們讀書,反正你們也看不見我。”常修安甚是無聊地託著下巴。
天起了些小風,今日的太陽大的狠,風吹著也不刮臉,柔柔的吹著倒是很舒服。常修安在起風的時候聞到了一陣花香,常修安想起來這學堂裡種著一棵百年的桃樹。那桃花兒香隱隱約約帶著點酒香。
“這桃樹的花開的可真長。”
當天晚上常修安果然在丁家的酒窖裡看到了那個小賊。那小賊身著青衫,面貌倒是看不太清,只是伸手出去抱著酒的時候,露出的那一截手臂白的像是要發光。只見那小賊攬到一罈酒,抱著便跑,跑到窖門口,小心的把酒放地上關上酒窖的門,接著抱起酒就跑了。
那小賊跑的踉踉蹌蹌,常修安躲躲閃閃的跟在那小賊身後都怕他摔了。到了學堂後院的圍牆外,小賊席地而坐,掀開了酒蓋子。常修安看著他湊近聞了聞,嘀咕了句什麼便端著酒罈子喝了。酒罈子不大,常修安看著那些流落的酒不住的心疼:“嘴巴小就慢點喝!這喝的一地都是是要怎樣!”
那人忽然站了起來,咕噥了一句什麼,再使勁喝了一大口,又咕噥了一句。這下常修安聽清楚了,啞然失笑,這人說的是“怎麼不甜呢!”
這人聽到笑聲轉過頭來,常修安藉著月光看了個清楚,常修安讚道:“真不愧是桃花精,到沒有誰能比這張臉更擔得起面若桃花這詞兒了。”既然被發覺了,常修安只好現了身,還未開口詢問,那人先張了張嘴,“先生?”
常修安聽他聲中帶著顫,吐字含糊,知道他已是醉了,便不多做解釋點頭道:“我是。”
那人聽到這一聲回答,高興極了。常修安一不留神讓這桃花香和著酒香撲了個滿懷。那人又歡歡喜喜的叫了一聲:“先生!”常修安只好俯下身,將懷中人抱穩了回道:“我是。”常修安低下頭輕聲問道:“小桃花兒,你為何要去丁長茂家偷酒呢?”懷中那桃花精聽了眉頭一皺,又開始咕噥:“怎麼不甜呢。”
常修安:“嗯?”
桃花精眉頭狠皺,“不甜不要!”
“噗。”常修安不禁笑出聲,只聽見懷中人又是一聲:“不甜不要!”懷中忽然一鬆,香氣更甚,低頭一看只留一身桃花瓣兒。
☆、第二章
第二章.
常修安坐在學堂院子裡,就著滿身花瓣想著——什麼叫“不甜不要”呢?想了片刻想起來這丁長茂乘著桂花剛開時節做了幾壇桂花稠酒。
絕對沒跑了!
這天一亮,常修安就搖著扇踱到了學堂後院——不要問為什麼天都涼了還搖扇子——現下正是學童們的早課時間,朗朗讀書聲配著涼爽爽的風,倒是不錯的一天。
“酒醒了麼,小桃花兒?”常修安貼近了樹幹輕聲問道。桃樹幾不可見的抖了兩下,落下了幾片花瓣。常修安又挺直了身,朗聲道:“那我下午再來。”便笑眯眯的離開了學堂。
待常修安走遠了些,桃樹下忽的鑽出個個腦袋來,向著常修安離去的方向張望了會兒,又慢慢露出了整個身形。唔,還是一襲青衫,粉粉白白的一張臉,正是那小桃花精。只見他精皺著眉頭,抱著樹幹蹲了下來,看看一人抱不攏的桃花樹,看看一手就能握個牢的手腕子。
“怎麼辦呀!”小桃花精捂著頭,可真愁呢。
午後剛過兩個時辰,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刻,常修安來了。他用扇子輕敲了兩下樹幹,喚了聲:“小桃花兒。”桃花精磨磨蹭蹭的出來了。
“大仙。”
常修安嗯了一聲,想到那兩壇桂花酒,便問道:“丁長茂家東面那間屋裡的桂花酒可是你偷拿的?”桃花精支支吾吾了幾聲,便回道:“……是我。”聲音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