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鴻飛正在緊張盤算著怎麼避開林靖,交代廚師重新再為凌子寒做菜,聽到他的話,心裡一跳,趕緊掩飾地乾笑幾聲,“你喜歡就好。”
林靖一桃眉。這小子神情詭異,態度曖昧,笑容勉強,措詞不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要說是因為抓住了鬼秋而變成這樣,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鬼秋是他抓的,雷鴻飛有什麼必要這麼激動?再說了,當年這位突擊隊長親手活捉了海因茨,也沒看他有過什麼異常。他們幹這行的,生擒的、擊斃的人多了去了,早就習以為常,不可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有了這麼大變化。
兩人各懷心事,沒像往常那樣閒聊或者談工作,安安靜靜地吃完飯,一人喝了一碗湯,就結束了早餐兼午餐。
雷鴻飛如釋重負,起身對他說:“我去看看鬼秋,今天接著審。”
林靖點了點頭,卻看到他並沒有上樓,而是去了廚房。他坐在那裡想了一會兒,仍然不得要領,也起身往廚房走去。
雷鴻飛已經上樓了。廚房裡仍然忙得熱火朝天,擇菜、洗菜、切菜的都在忙,廚師也在灶上燒菜,抽油煙機轟轟的響,大家都沒功夫理會站在門口的人。林靖走到主廚身邊,閒閒地問:“在做午飯?”
“是啊。”憨厚的廚師對他很恭敬,問一答十,非常詳細,“雷將軍讓我做幾個好菜,送到那個關著人的房間去。不是聽說那人是個殺手嗎?居然只吃素,真奇怪。殺人的事都做,吃飯的時候側講究不殺生了,這不是假惺惺,裝蒜嘛。”
“嗯,那你做好送上去吧。咱們優待俘虜,這是政策。”林靖鎮定自若地對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廚房。
他沒有上樓,而是走進了臨時辦公室。他努力控制著自己,冷靜地沏了杯茶,坐下來仔細思索,從昨天晚上雷鴻飛出現之後的表現一直想到剛才的情形。他雖然沒有刻意觀察,但只要一回想,就能憶起所有細節,那些表情、動作、說話的撈辭與語氣,會都清清楚楚,記憶猶新。他可以肯定,雷鴻飛對那個鬼秋很不一般,絕對不是對一個犯案累累的職業殺手應該有的態度。
他喝了口茶,轉頭看向窗外,對著院子裡盛開的鮮花出神。
雷鴻飛家世顯赫,再是大大咧咧,滿不在乎,骨子裡也仍然有著貴族子弟特有的傲氣。三十多年來,他不遺餘力地想要照顧的人只有一個,也只有那個人能讓他如此細緻周到,體貼入微。
想到這裡,林靖臉色變了。如果真是這個人,那他昨天晚上如果動作再快一點,就會將他當場擊斃。
冷汗頓時涔涔而下,林靖倏地站起來,急步走了出去。
廚師已經把幾個素菜做好,野菌湯還剩半鍋,由三個使館的工作人員端著托盤送上去。
林靖跟在他們身後,冷冷地走進囚室。
鬼秋已經醒了,半倚在床頭,眉宇間有著濃濃的倦意,雖然睡了這麼久,卻仍然沒有緩解他的疲憊。
林靖有些心疼,如果他就是凌子寒,以他那多病瘦弱的身體,經過這麼長對間高強度的戰鬥與連續的長途奔龔,現在只怕會崩潰了吧?
雷鴻飛看見他,不禁愣了一下,隨即起身迎上去,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林靖對他有著強烈的不滿,故意質問他,“抓住了罪犯,照例應該突審的。這兩天你都泡在這裡,據說是在收拾這個殺手。怎麼樣?問出什麼了?”
雷鴻飛一怔,趕緊搖頭,“沒有,他什麼也不肯說。”
林靖看著斜靠在床頭的人,面色更冷,忽然一個箭步躥上去,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摸出手銬就往他腕上扣。
他就要逼著雷鴻飛親口承認鬼秋是誰。
雷鴻飛果然反應失常,衝上去就攔。林靖大怒,指著他的臉斥責,“姓雷的,你要搞清楚,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工作人員大吃一驚,連忙退了出去。雷鴻飛這才低聲下氣地說:“這人身負重傷,已經沒有威脅了,用不著銬了吧?”
林靖見他還想糊弄自己,不由得冷笑,“那你打算怎麼抓住另一個人?”
雷鴻飛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鬼秋的搭檔,不由得撓了撓頭。林靖突然出手,猛地將他推開,動作極快地一把銬住鬼秋的手腕,將他鎖到床頭。
雷鴻飛急問:“你要做什麼?”
林靖哼了一聲,“當然是逼供。”
雷鴻飛左右為難,欲言又止。林靖看著他,滿臉不屑,“怎麼?心疼了?這人曾經潛入我們司令部,襲擊過你,打傷過你,讓我們蒙羞。就算你沒死,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