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個,拿著另一半,抓過溼巾擦了擦嘴,抬頭剛想說話,一張嘴打了個嗝。
盧巖樂了,走到車後面胳膊撐在車上:“吃完那半個我就推。”
王鉞靠在車門上,看著手裡的半個柿子,半天都沒下嘴。
盧巖撐著車屁股笑了半天。
王鉞嘖了一聲,過來把手裡的柿子遞給了他:“你吃吧。”
“吃不下了?”盧巖笑著接過柿子。
“吃得下,”王鉞轉身拉開車門,“不過推車有什麼好看的,神經病。”
盧巖沒說話,把剩下的半個柿子吃了,琢磨著王鉞到底要用多長時間才能接受自己吃的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這個事實。
王鉞坐在副駕駛上坐著,把椅背往後放了放,半躺著看上去挺舒服。
“一會兒路過市區還吃飯嗎?”盧巖問他。
“你吃嗎?”王鉞猶豫著問。
“我隨便,主要是你。”盧巖發動車子。
“你吃我就吃,你不吃我就不吃……你還是別吃了,”王鉞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我現在很撐,但是你要是一個人吃,我就忍不想吃。”
“知道了,”盧巖樂了,“我不吃了,等你餓的時候咱倆一塊吃。”
“麼麼噠。”王鉞閉著眼笑了笑。
“麼麼噠。”盧巖湊過去親他一口。
路途挺漫長,盧巖卻並不覺得時間過得慢,反正他倆沒有目的地,沒有需要完成的事,只是這樣開著車一個村,一個鎮,一個城市地往前。
有時候他們會住店,有時會在車上過夜。
不過有件事是無論住店還是在車上睡都要做的。
那就是盧巖買了運動服和跑鞋開始每天早上拉著王鉞去跑步。
儘管跑鞋和衣服都是王鉞很喜歡的紅色……但跑步對王鉞來說簡直是災難。
“我不去,”王鉞團在後座上用衣服包著腦袋,“不去。”
“你不說自己身體不好麼,你答應我了要鍛鍊的,才跑了三天就這樣了?”盧巖開啟車門,冷風一下灌進了車裡。
“啊……”王鉞用力縮了縮,“我腿痠了。”
“明天肯定就不酸了。”盧巖鑽進車裡,把王鉞拎了起來,拿起衣服往他身上套。
他讓王鉞鍛鍊不僅僅是要王鉞健康一些,他之所以這麼著急地還沒穩定下住處就這麼拎著王鉞跑步是為了之後的手術。
沈南那邊還沒有訊息,但沈南是個認真的人,有可能的話他肯定會盡快找到合適的醫生和裝置。
以王鉞這樣的身體狀態,盧巖擔心他手術之後的恢復,畢竟這跟普通的手術不同。
但這些想法他沒跟王鉞說過,王鉞對醫院大夫和手術之類的事有深深的恐懼。
“今天跑十分鐘行嗎?”王鉞靠著他,半死不活地穿著衣服。
“半小時。”盧巖把他衣服套好之後直接拖下了車。
探進車裡拿王鉞的外套時,王鉞貼到了他背後趴著,拉長聲音:“啊……”
“我跟你說,”盧巖轉過身把外套給他裹上,“你這要是碰上關寧,直接就拿根鐵鏈給你拴車後邊兒拖著走了。”
“她拖過你麼?”王鉞突然笑了起來。
“……拖過啊,”盧巖嘖了一聲,“要不說她是神經病呢。”
在郊外跑步比在市區要舒服得多,人少,沒車,風景和空氣都不錯。
腳下的雪被踩出細細的嚓嚓聲,顯得四周很安靜。
又讓盧巖有了那種全世界就剩了他倆的感覺。
真是太憂傷了,這簡直就是全人類快滅亡了的節奏……
王鉞其實耐力還不錯,儘管跟在盧巖身後一直唉聲嘆氣地拖著腳跑,卻一直能跟得上,盧巖跑得不快,不過速度始終保持不變,王鉞也能跟著沒停過。
忍耐力這個大概是王鉞在研究所這麼多年以來最明顯的“收穫”。
“走三分鐘,”盧巖看看時間,每十分鐘讓王鉞慢慢溜達一會休息一下,“冷麼?”
“不冷,”王鉞伸手到衣服裡摸了摸,“出汗呢。”
“那就行……你看著真喜慶。”盧巖看著王鉞一身紅色加上跑紅了的臉。
“我喜歡。”王鉞扯了扯衣服。
跑了半小時,回到停車的路邊時,太陽開始露了點頭,地上的雪被映上了淡淡的金色。
王鉞換了身衣服,從暖水瓶裡倒了點兒昨天在高速服務站接的熱水,蹲在路邊刷牙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