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笑了笑:“小盧回來了?”
“嗯,”盧巖停下腳步,“胡大爺好耳朵。”
“步子比前陣兒沉,”瞎老頭一臉深沉地抽了口煙,“累了吧,什麼時候過來按按?”
“我再挺幾天……”盧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腰,一想到老頭兒跟逼供似的手法,他就很猶豫,今兒剛溜門破鎖完,要這麼一按他覺得自己沒準兒能直接奔派出所自首。
瞎老頭笑了起來:“你下次來讓我徒弟給你按,小姑娘手勁兒小。”
“好。”盧巖隨便應了一聲,進樓道里把電瓶給推了出來,今天他得去冷凍廠進貨。
他一般都去冷凍廠進貨,別的地兒倒是有便宜的,但他從來沒要過,他必須保證自己不惹麻煩。
“你這種人,最好就規規矩矩活得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就對了。”關寧一直就這麼教誨,他也一直照做。
他從冷凍廠買了幾箱雞翅丸子和牛羊肉回來,扛上樓的時候凍得他胳膊發麻。
到了四樓他剛把東西放到地上準備掏鑰匙,一抬眼猛地看到剛才還空蕩蕩的門口突然出現了個人影。
他一下靠到了牆上,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壓低聲音:“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出不去了,”王鉞退到一邊,“我一個上午都在這裡想出去……”
“出不去是幾個意思?”盧巖有點兒惱火,壓著聲音小聲吼,“門和牆都他媽擋不住您呢,別告訴我就三米距離您迷路了!”
王鉞沒說話,盧巖開門把東西搬進廚房之後到門口看了一眼,他還站在那裡,對著牆發呆。
說實話,王鉞真不是個能讓人害怕的鬼,就這麼一臉茫然衝牆站著的樣子,盧巖看了居然有幾分不忍心。
“你怎麼就出不去了?”他小聲問。
“我……”王鉞剛要開口,對面的門響了一聲。
“進來。”盧巖迅速關上了門,對著貓眼往外看了看,對門兒老頭捧著個茶壺走了出來,估計是要去樓下看人下棋。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王鉞站在他身後,“我從樓下出去,然後就又回到這裡了,怎麼出去都是這裡。”
“鬼打牆啊?”盧巖進了廚房燒水泡茶,“這不是你們鬼的職業技能麼,還能用在自己身上?”
“以前也有過,過一會兒就好了,今天時間長點,”王鉞站在客廳窗邊,“你以為我想呆在這兒麼,你這麼……我才不想呆在這兒。”
“我怎麼了,我夠鎮定的了,”盧巖脫掉T恤,換了背心,“這也就是我,換別人早讓你嚇死十來回了。”
王鉞沒說話,盯著盧巖。
“幹嘛。”盧巖點了根菸看著他。
“真想摸摸你,”王鉞靠近他,“想摸一下,親一下也行……”
盧巖嗆了口煙,躲開他坐到了沙發上。
“你摸過別人嗎?親過嗎?”王鉞跟了過來,蹲在沙發旁邊。
“你是不是耍流氓讓人打死的?”盧巖叼著煙有點兒無奈。
王鉞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看著他沒出聲。
沉默了一會兒,盧巖指了指他:“鬼能換衣服麼?”
“換衣服?”王鉞低頭看了看自己。
“你這身是什麼衣服?”盧巖對著他噴了口煙,煙穿過他的身體向後飄去。
王鉞身上的衣服跟現實相當脫節,灰白色的套頭衫,看著像麻布的,褲子也是同系列,盧巖感覺就跟電影裡精神病院裡的病號服似的。
“這個啊,我一直穿這個,死之前就是這樣,”王鉞站了起來,“你想看別的?”
“嗯,能換麼,穿這個在我跟前兒晃多了我該吃藥了。”盧巖進廚房沏了壺茶。
“這樣行麼?”王鉞在客廳裡說。
盧巖拿著壺走出來,發現王鉞身上的灰色衣服不見了,變成一套西服。
“我用過的身體穿的衣服我都能換。”王鉞揮揮胳膊。
“還有別的嗎?”盧巖擺弄著茶具,突然覺得挺有意思,“這個看著就熱。”
“有,”王鉞的身影漸漸變淡,再一點點出現的時候,身上變成了一套老頭兒打太極的白褂子,“這個行嗎?”
“我……”盧巖嘆了口氣。
“那再來。”王鉞興致挺高,淡入淡出地折騰。
再次出現的時候,盧巖瞅了一眼,壓著笑豎了豎拇指:“這套好,小綠裙子不錯。”
“弄錯了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