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適應能力很強,無論什麼樣的環境,對於他來說都不會有什麼影響,大概因為王鉞的出現太離奇,一旦接受了身邊有一隻總如影隨形的鬼這種詭異的事實之後,王鉞突然消失就會讓他有那麼一會兒不適應。
就像前幾天王鉞吃完星巴克就跟著那個大叔消失了一樣,不過估計這種神出鬼沒再來兩次他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他把腿搭到桌上,靠著椅子隨便點開了個影片看著。
眼睛盯著螢幕,腦子卻跟螢幕上的內容並不同步,盧巖感覺自己除了研究自己上次任務失敗的不解之迷之外再沒有這麼費過腦子。
一隻鬼這樣的事他已經不再求解,他現在只琢磨著王鉞那些混亂的表達和聽起來有些邪門的不靠譜經歷。
不存在的研究所,不存在的遊戲伺服器,不存在的Q號……
崔逸,王鉞,這兩個名字是現在全部的線索,還不知道這倆名字是不是王鉞同學記憶混亂的產物。
不過一上午並沒思考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中午他準備吃點兒東西,剛站起來就聽到樓下有嘈雜的聲響。
到窗邊挑開窗簾看了看,幾個拎著棍子的人騎著摩托車正追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掄著,男人一開始還捂下身,被掄了幾下之後就顧不上了,一邊慘叫著一邊滿街竄著想找地兒躲。
這人從活蹦亂跳到處跑到最後趴地上不動了只用了幾分鐘時間,警車叫著開過來的時候,打人的都已經跑了。
盧巖放下窗簾,從冰箱裡拿了塊巧克力啃了,進了臥室躺下。
有時候他會特深沉地思考一些問題,比如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抬手,一揮胳膊就能讓一個人嗝兒屁,比如有些人掙扎著怎麼樣都要活下去,有些人……想死都死不了,王鉞大概就屬於這類,半死比死不了更讓人抓狂。
王鉞到晚上也沒有出現,盧巖叼著煙蹲椅子上跟人玩CS,覺得他也許又上地府踏青去了。
扔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盧巖掃了一眼,是沈南。
他迅速死掉退出了遊戲,接了電話。
“明天?”沈南問。
“嗯。”盧巖從椅子上下來,關了電腦。
“幾點?”
“八點。”
沈南沒再說別的,掛了電話。
明天是王鉞說的失敗殺手交流失敗經驗的日子,盧巖站到鏡子前,瞅著自己笑了笑。
王鉞在河邊已經晃盪了一天一夜又快一天,除了又重溫了一下自己的長相,嚇跑了兩個鬼之外,他什麼收穫也沒有。
王鉞覺得很鬱悶,抱著膝坐在河邊簡直鬱悶得快透明瞭。
在碰到盧巖之前他只需要發愁自己在船工咦咦咦咦中不斷被重新整理的投胎失敗記錄,在碰到盧巖之後他還沒高興兩天,就被盧巖逼著要思考這麼多亂七八糟怎麼也梳理不順的事。
死了就死了唄。
誰會記得那麼多,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死了以後是燒了還是埋了,這種事非逼著一個鬼去回憶多麼殘忍啊!
關鍵是還想不起來。
第三隻路過的鬼嘎兒一聲被嚇散在風中之後,王鉞站了起來,決定放棄。
往盧巖家走的時候他迷了一會兒路,河跟盧巖家中間隔著大半個城市,他在新修的高架橋上轉了向。
回到盧巖家那條街的時候,路燈都亮了,鬧哄哄的很多人。
穿過人群要進樓道的時候,一個白影突然出現在樓道口的燈柱子下邊兒。
王鉞一轉臉看清這是個渾身是血糊得臉都找不著的白影時,嚇得都快長毛邊兒了,他喊了一聲:“啊——”
白影看了他一眼,突然也張了張嘴,但沒發出聲音來。
接著就像個被撕碎的袋子似的一片片飄開了。
王鉞沒顧得上細看,一溜煙衝上了四樓,一腦袋扎進了盧巖屋裡。
“鬼啊!”他對著正低頭坐沙發上叼著煙擦槍的盧巖喊了一嗓子,“樓下有個好嚇人的鬼!”
盧巖嘴裡的煙掉在了茶几上,半天才慢慢抬起了頭,盯著他:“你要是個人,老子已經弄死你十次了你信麼?”
“我不是故意的,”王鉞退開兩步,“我很少看到那麼嚇人的鬼……光著身子一身血……”
盧巖拿起煙放回嘴裡叼著,把槍塞回沙發墊子下邊:“昨天上午這兒打死一個,大概還沒走吧,他有什麼夙願要你幫著實現麼,你告訴他外婆橋下面那句是外婆誇我好寶寶了沒。”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