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兩秒鐘之後他撲向了茶几,對著杯子抓了過去。
盧巖盯著他的動作,看到王鉞的手從杯子上毫無阻礙地穿過去抓了個空時,兩人都愣住了。
“抓不到啊!”王鉞喊,兩隻手在茶几上拼命地抓著,卻始終什麼也沒碰到。
盧巖慢慢地伸出手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拍空了。
“怎麼回事?”他有些茫然。
“你剛打到我了,”王鉞轉過頭看著他,“對不對?你打到我了!”
“……應該是,”盧巖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是。”
“現在呢?”王鉞撲到他面前。
盧巖沒說話,手指往他臉上勾了一下,寒意捲到了胳膊上。
“為什麼又不行了?”王鉞的失望全寫在臉上,“為什麼又不行了啊?”
“我不知道。”盧巖皺了皺眉。
“為什麼啊……”王鉞蹲在了一邊,胳膊抱著頭,聲音越來越低,“為什麼就我是這樣啊……我死也死不掉,活也活不了……”
王鉞哭了。
盧巖長長地嘆了口氣,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叼著,腦子裡很亂。
王鉞蹲在旁邊一直在哭,盧巖對眼淚沒什麼感覺,任何人在他面前的哭泣,無論是喜極而泣還是潸然淚下,都不會讓他有什麼觸動。
但王鉞的眼淚盧巖還是在意的,因為這傢伙一旦情緒不穩定,自己就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
“王鉞,三七,田七……”盧巖點上了煙,盯著菸頭,“小七七,喂。”
“嗯?”王鉞鼻音很重地抱著腦袋應了一聲。
“去吃星巴克嗎。”盧巖看著他。
王鉞很快地抬起了頭:“吃。”
“走吧,帶你去吃,”盧巖站了起來,抓過錢包塞進褲兜裡,誰死誰倒黴吧,“你去找個身體。”
“真的?”王鉞跟著也站了起來,“真的?”
“嗯,”盧巖看了看手機,“你找合適的身體要怎麼找?”
“就街上轉,有合適的我能感覺得到!”王鉞說完又有些遲疑,“就是……可能會……挺久的……”
“找吧,我三天不吃飯沒事兒。”盧巖開啟門走了出去。
“我一星期沒吃飯也沒死呢。”王鉞跟在他身後很快地說了一句。
“一星期沒吃飯?”盧巖回過頭。
王鉞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著他,臉上似乎有些迷茫:“啊。”
“你有過一星期沒飯吃?”盧巖不太相信,這年頭要想一星期沒飯吃不太容易,垃圾堆裡還經常有整袋的過期麵包呢,何況王鉞說過自己一直在WC研究所裡待著,堂堂一個研究所,就算是研究屎,也不至於沒飯吃。
“我一星期沒飯吃?”王鉞迷迷瞪瞪地說,“為什麼?”
“你問我?”盧巖關上門,隨手揪了根頭髮塞到了鎖眼裡,壓低聲音,“你自己說的沒飯吃。”
“我不知道,”王鉞想了想,“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說。”
“算了,”盧巖對王鉞混亂的脫節的記憶失去了信心,轉身往樓下走,“先吃吧。”
盧巖把停在樓道里的電瓶車推到街邊,坐到車上之後,看到對街路邊停著輛破得敞開車門高歌一曲《帶我走》也不會有人感興趣的小奧拓,後座還拉著窗簾。
“帶我走,到遙遠的以後,”盧巖沒有發動車子,慢吞吞地點了根菸,拿著小電瓶的鑰匙在車頭上戳來戳去,“帶走我,一個人自轉的寂寞……”
“走啊。”王鉞在旁邊看得著急。
“帶我走……王鉞,”盧巖低頭繼續弄車頭,“幫我個忙。”
“什麼忙?”王鉞馬上湊到了他身邊。
“對面那個車,你過去看看車上除了司機還有沒有別的人。”盧巖拿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劃拉著。
“好。”王鉞也沒問為什麼,往小奧拓那邊跑了過去。
盧巖餘光能看到王鉞圍著車轉了兩圈,還把腦袋探到車裡去看了看,然後跑了回來。
“就司機一個人,沒別人,”王鉞彙報,又回頭看了看那邊,“盧巖,那個司機……”
“嗯?”盧巖發動了小電瓶。
“他的身體我能用。”王鉞說。
“不用他的,”盧巖把車開下了人行道,往路口加了速,後視鏡裡能看到王鉞正從他肩膀上探出腦袋來,“你不坐車能跟得上麼?”
“能啊,你要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