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的。”那一句,不似怨恨,倒像是慨嘆。那樣一句話很淡,淡得足以在風中消散。
桑落一怔,他緩緩地低下首去,在樓枕寒緊蹙的眉心落下一吻。
如果從前那樣一切都能作廢,該多好。
“樓枕寒,我們回不去了。”他一口咬在樓枕寒的脖頸上,腥甜的氣息入了口腔,樓枕寒痛哼一聲。“也許吧。”那一聲裡帶著遊移不定,捉摸不透的意念。
紅浪翻飛。
寒涼的冬日似乎也因為這糾纏多了幾分熱度。
只是不知,是有幾分真心。
待到第二日,天光初亮的時候,桑落便走了。
或者說跑了更確切一點。樓枕寒將頭埋在被衾裡,現在這個時刻,他不想見任何人。就這麼把自己賣了,真是噁心。但是,唇角緩緩上揚,樓枕寒勾出一個笑,唯有如此,才能讓夜淵下定決心。
該犧牲的時候,就該犧牲一下。
緩緩靠著床頭坐起,樓枕寒眯著眼謀算著日後的計劃,那雙眼,似乎全無昨日的清冷澄澈,倒是那眼神,幽深若潭水。
作者有話要說: 就算再艱難漫長,也一定會努力更完的。
初日高樓
如樓枕寒所料,夜淵很快就知道了那晚的事情。
他百無聊賴地倚著欄杆,看著高樓外壯闊河山。魔界的風竟也能那樣和煦,吹在面上猶如絲帛,好似又回到了千年前那柳薰風甜的安穩年華。
只可惜,那從前笑語咿呀的少年,成了而今殘忍的落魄帝王。
不過樓枕寒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這種無用的情緒對他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只要思考著如何讓自己擺脫困境就可以了。
“枕寒,我一定會讓你安穩地離開的。”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夜淵的言語,樓枕寒暗自嗤笑。安穩地離開?他可沒報那麼多希望,要是能離開,恐怕也得交代不少東西在這。
樓枕寒俯首看到魔界的女子端著物器來往於各個宮殿樓宇之間,眉眼間不禁有幾分輕蔑。魔界的女人大多穿著貼身的裙子,將妖嬈的身段勾勒出來,雪白的肌膚袒露在外,高挽髮髻,美豔風流,但是這在天界的人眼中,不免有些下作。
也包括素以風流放蕩著稱的天帝陛下。
“樓枕寒,沒想到你竟還有這麼悠閒的情致。”桑落的聲音一貫的冷漠,卻又暗藏著恨意,只不過而今,似乎又多了一點什麼。
樓枕寒知道,桑落是忘不掉那一晚,不過那也挺好,至少這樣,自己也暫時不用擔心死在桑落手裡。“那也不比桑大人,竟能與我這囚徒敘舊。”樓枕寒面上緩緩勾出一抹笑,在初日照耀下,面上浮現出淡淡的血色,冷漠的鳳眸中又好似漾起了水波。
那是他真正熟悉的樓枕寒,風流俊美,面色溫和。
桑落蒼白的面孔沐浴在淡金色的陽光裡,好似也柔和了,他本就不適合那種冷漠跋扈的樣子,現在眉眼沉靜下來,又透出一種難言的疏冷,竟比當年模樣要動人。
桑落抬眼看向他:“樓枕寒,當年,你為何要殺素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鬼使神差問這句話,但是他清楚,自己已經很累了。
恨一個人一百年,好似將風光磨去,年華盡老,實在無力再興愛恨。
樓枕寒愣了半晌,似乎沒想到桑落會問這個問題,然後他靠在欄杆上,冷淡地回答:“誤殺。”
桑落長嘆,終究轉身離去:“君倚近日會有動作,你好自為之。”他不回去問樓枕寒到底有沒有後悔這種愚蠢的問題,有些事情,即使明白,也要葬在心底。
看著桑落離開的背影,筆直若一顆青松,又似出鞘的長劍,樓枕寒剎那忽然明白,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可是,這也沒什麼好憑弔的吧。
……
而此刻的君倚與夜淵,卻沒那麼安穩。
君倚冷笑著坐在位子上,猩紅色的眼眸怒意翻滾,夜淵只是一貫的沉默。
“我原來只以為這天帝陛下是個狠角色,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禍害啊。”君倚嘲諷著開口,“竟能將我手下戰無不勝的將軍迷得神魂顛倒,放他迴天界?!”
夜淵眉頭緊皺,聲音中也是難藏的怒氣:“君倚,我從未求過你,只此一件事。”
君倚猛地挑眉,將茶盞重重敲在桌子上:“這位天帝陛下可真是好手段,可是夜淵,你不是不知道他工於心計,如果他回到天界,必定會捲土重來。”
夜淵這是考慮到的,但是,人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