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意識到,這正是魔界中人在互相傳音:“是,在下魔將桑落。”
腦中那道聲音沉吟了半晌,似有些疑惑:“桑落?你不是酒仙嗎?”
桑落驟然一驚,魔界之人鮮有知道他過去的,這時他才發覺那道聲音有些耳熟:“你是,沉紫?”
“正是。”
桑落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不經有幾分愉悅…………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卑職參見魔尊大人。”
他現在是知道君倚如何得知沉紫的行蹤了,一定是沉紫腦內傳音告知君倚的。
“不必多禮,我一時半會兒也沒空問你如何入了魔界。我有事要託付你告訴君倚那小子。”沉紫言語間倒還算溫和。
“魔尊大人且說。”
“我已恢復了力量與記憶,但是我暫時不會離開天界,你也讓君倚別費心思。”
沉紫此言可謂出人意料,還不待桑落疑問,沉紫便接著說道:“畢竟我這雙眼的仇,也不能不報。況且天界這幾年蠢蠢欲動,不如乘此機會,將他們打壓得永世不得翻身。”
桑落忽然想到了樓枕寒,以及素蔓,心中也是恨意洶湧,雖說還有那麼一點其餘的情緒,卻被他盡數泯滅了:“難道魔尊大人留在這,是想要裡應外合?”
腦中傳來沉紫讚許的笑聲。
“桑落大人,請回知魚閣。這飲水宮乃不祥之地,呆久了沾染了晦氣可不好。”桑落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平仄間毫無起伏,好似一個無血無淚的傀儡………………是他身邊的天界眼線。
雖說惱於他打斷二人相談,但是桑落也知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便佯作風輕雲淡的模樣,回了知魚閣自己的屋子。
“方才出了什麼事?”沉紫的聲音再度響起。
桑落將方才事情托盤而出,然後問道:“魔尊大人的計劃是?”
沉紫將計劃簡略地敘述了一番,桑落幾乎可見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日後會有的下場。
雖說心中滿是快意,卻也有幾分異樣的情感。
而日後發生的所有,正證實了,這個計劃,完全顛覆了,天界眾仙原本清閒富貴的一生。
卻也給那錯雜的往事,帶來一個,解決的契機。
且說那文羲與夜淵一番相談不歡而散後,文羲便徑直入了紫微宮,卻不想樓語悠也在。
“文羲你來了正好。”樓語悠手中摺扇一寸寸展開,輕搖間卻不見往日悠然。而樓枕寒一隻手撐著頭,看得出精神不是很好。
待文羲落座後,樓枕寒才又開口:“語悠方才勸孤,讓孤將那些魔界之人盡數趕回魔界。可是補天確有其效,這幾日天河水的封印已修復了一些,再過幾個月必然能夠補好天河缺漏。若是送魔界之人回去,天河怎麼辦?”
文羲獻言:“可魔界隨行之人中,不說歲安上神,就是桑落也與陛下頗有嫌隙,若是他們心懷不軌,裡應外合,豈不是引狼入室?”其實文羲當年助桑落一臂之力,自有他一番考量。當年他料定桑落不會威脅到天界,才懷著悲憫助他離開天界,可是若他早知會有今日,斷不會讓桑落離開。他縱然有普度眾生之心,卻也要時時記住自己是北明天君,應以天界為重。
樓枕寒揉了揉一貫抽痛的太陽穴,言語間略有不耐:“孤何嘗不知?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言說出,三人多少有幾分黯然。
昔年先帝在時,那樣無憂無慮,毫無束縛,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一眼望去,是看不盡的繁華,只瞧得見春風十里綠柳如煙,似乎連未來,也是一片光明燦爛,美好無憂。
“我可以再試探天命一次,看看這魔界之人是否……”文羲話未說完,便接連咳嗽起來,若破了的風箱,只見他臉色灰白,已是大限將至,救不回來了。
樓語悠瞧得悲憫,連忙扶住他:“文羲,你還是歇著吧。你這樣的身子,還算什麼天命。”
文羲苦笑,知道自己這命,是能延一日便延一日了。
樓枕寒看著如此情景,也覺得心涼:“孤有些累了,你們還是回去吧。這天河之事,孤自會小心。”
文羲與樓語悠見樓枕寒確實是疲憊的樣子,也不好打攪,便離開了。
而後入了紫微宮的,卻是已得尊貴身份的天妃………蓮娘。
“不知陛下傳召,有何要事。”蓮娘雖說已被冊為天妃,卻仍是清醒平靜的樣子,待人處事從不驕縱,因此樓枕寒對她倒也算不錯。
只是樓枕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