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還問過,什麼叫做“開山大弟子”。
師父的回答是:“開山即為血脈傳承之始,你是我扶搖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
一口腥氣直衝眉心,嚴爭鳴胡亂推開不知是誰擋在他身前的手,直嘔出一口血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自己眼下是個什麼熊樣,頭上臉上慢半拍地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便在側臉和額角上摸了一手混雜著沙爍浮塵的血跡,他的白衣早已經蹭得泥猴一樣,一側的腰帶散了,沾著一尾巴泥水。
嚴爭鳴聽見周涵正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列位自我青龍島起步,將來或可以自成一派,傳道收徒,那我就得奉勸諸位了,此時正當用功時,門派可不是起個好名字,就真的能青雲直上的。”
嚴爭鳴撐著地的胳膊不住地哆嗦,他滿腔的激憤與恥辱噹噹正正地撞在了一起,如水土混合成了一團沼澤,將他整個人都陷進了其中,吐出了一股比仇恨、比自責都要來得深邃的悲哀。
“大師兄,你怎麼了?說句話大師兄!”李筠用力晃著他的肩膀。
嚴爭鳴的目光終於漸漸有了焦距,他木然地看過李筠,看過程潛,看過韓淵,心裡想:“師父錯了,我算什麼玉?我根本連頑石也不算,只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師父一定是老糊塗了,否則怎會將掌門印傳給他?
嚴爭鳴覺得“扶搖”兩個字就像兩座大山,分別壓在他的兩肩上,而他形神俱疲,無論如何也沒有一根能擔得動這兩座大山的脊樑骨。
“我……”他張嘴想說什麼,口舌卻好像被滿腔的苦水堵住了,一句完整的話都未能成型。
而就在這時,程潛開了口。
程潛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愣住了。
嚴爭鳴或許想臨陣脫逃,韓淵和李筠或許也沒有那麼多的堅持,每個人都有可能說出這句話,它卻唯獨不該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