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什正在緊張,韓朔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鬢角,面色平靜地說道,“就算你不是無憂,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
輕什不由滿頭黑線,“韓大長老,您老想了半天就想出了這個?”
“這樣的答案,你不滿意?”韓朔反問。
“滿意,當然滿意,感謝您老人家情深意重,即使明知我只是個西貝貨也沒將小人棄之如敝屐,讓我能夠繼續留在您身邊盡享化神修士的無盡榮光……唔……”輕什沒能說下去,因為他的嘴被韓朔給捏住了。
“若我認定了你就是無憂,你又能怎樣?”韓朔捏著輕什的嘴唇,目露兇光。
“嗚嗚嗚……”輕什張不開嘴,自然也無法作答。
——問我問題又不讓我出聲,你真的想要聽答案嗎?
輕什氣惱地瞪向韓朔。
“就算你真不是無憂……”韓朔終於放開輕什,語氣卻越發地堅決,“那也無所謂。”
輕什揉著自己被捏得生疼的嘴唇,決定不和這個已經鑽了牛角尖的瘋子計較。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把,他也無所謂!
輕什正在腹誹,韓朔卻突兀地轉了話題,“我給你的那把匕首呢,剛才怎麼沒見?”
“放心,沒丟。”輕什翻手將匕首從指環裡拿了出來。這匕首被他歸為了築基期不該用的東西,這會兒才想起來這是韓朔給的,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使用。
“沒有煉化?”韓朔吹毛求疵地追問。
“俺的神識有限,不敢浪費。”輕什撇撇嘴。
韓朔皺了皺眉,“以前我就覺得奇怪,你的神識……似乎很不敏銳。”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自有彌補神識薄弱的辦法,韓長老大可不必擔心。”輕什聳聳肩,明顯不耐地答道,“而且,天色也不早了,韓長老不如早點歇息,長途跋涉地趕回來,您就不累?”
“你這是趕我走?”韓朔不由蹙眉。
“瞧您說的,這可是您的洞府,要走也是我走。”輕什抓起地上的衣服,轉身就向禁制的出口走去。
“別鬧了!”韓朔一把將他抓了回來,“你既知道我是長途跋涉趕回來的,為何還要如此對我?又是耍性子又是擺臉色?你就不怕我真的惱了你?”
“您終於頭腦清醒了一回。”輕什笑了,“我當然不怕你惱我,你也根本不會惱我。”
——當然,真惱了我也不在乎。
輕什笑眯眯地看著韓朔,“而且,您很吃這一套——那個無憂仙君也是這麼拴住你的吧?”
韓朔的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寒光。
“看來我說對了。”輕什忍住手臂處傳來的疼痛,一邊暗暗抱怨身體的敏感,一邊維持臉上的輕笑,“這才是我和無憂仙君最相似的地方,是不是?”
韓朔沒有回答,但在輕什看來,他的沉默便是再明確不過的承認。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不得不再打擊您一次。”輕什繼續微笑,“或許他的想法也和我一樣……”
“閉嘴,我不想聽。”韓朔打斷了輕什的猜測,同時也鬆開了輕什的手臂,“我去休息。”
說完,韓朔縱身飛入巖壁間的石室。
——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輕什甩了甩快要僵掉的手臂,冷笑起來。韓朔恐怕很清楚自己在那位無憂仙君的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如此勤奮地修煉,恐怕也是為了讓那可憐的份量能夠加重一點。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高深的修為沒能讓他在情場上如意,身份地位倒是因此飆升。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輕什感慨了一下,隨即便連連甩頭。
——為別人的□操心,他真是吃飽了撐的!
胡亂收拾了下根本沒開始整理的衣服,輕什轉身進了自己剛建了一半的新屋。這屋子是在禁制破解得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始建的,因為想弄得舒適,建造的速度便很是緩慢,一個多月了,也只有臥房是齊全可用的,主屋的正堂雖然也蓋起來了卻只佈置了一半。
倒在自己最喜歡的拔步床上,輕什開始反省今天的言行。
——話有點說過了。
冷靜下來,他便明白惹惱韓朔並不是理智的行徑。哄著他,順著他,含糊地讓他繼續把他當作無憂仙君,他才會心甘情願給他在仙楚門裡做靠山,有了這個靠山,他才能在仙楚門裡過得更安穩,更自在。
——說起來,到底是怎麼話趕話地鬧到這份上了呢?
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