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放心啦,這件事還沒有定案,並不一定會被判刑。”
沈瑞看著前路,彷彿沒有察覺這是一個隨口而出的話,很認真地回道:“我不擔心,段銘不會這麼做的。”
他說得這般堅決,反而讓風揚一時語窒,他自問雖然他也不覺得段銘會這麼做,但自從看到段銘對沈瑞的感情,也不由得產生或許他愛瘋了一時失去理智也不一定這樣的想法——誰知道反而是當事人如此的堅信,真讓人,不得不信服。
至少,段銘並沒有愛錯人,不是嗎?
等結束了沈瑞的取證過程,沈瑞馬上提出想要見段銘的要求,理論上這不符合規矩,但風揚如果會遵守規矩的話,他就不是讓段銘頭疼的風大警官。
段銘的房間就在沈瑞的隔壁,沈瑞謝過風揚,獨自走進房間,段銘坐在桌子前,臉色如常,只在看到沈瑞進來的時候才震驚地站起身。
沈瑞見他無事,終於放下心,剛想上前問幾句,段銘一出口就截斷了他的問話。
“你沒去上庭?”
沈瑞沉默片刻,點點頭,抿唇道:“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砰——”段銘一圈砸在桌子上,眼神充血地嚇人,目光狠戾地低聲道:“太卑鄙了!”
沈瑞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拳頭,把他硬按在座位上,皺眉道:“你做什麼?你在這裡砸拳有用嗎?”
段銘被沈瑞硬壓著,剛要掙開,目光一落到沈瑞擔憂疲憊的臉上,頓時什麼力氣都使不出來,整個人猶如脹滿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他剋制著在座位上坐下,被沈瑞握著的手臂傳遞著沈瑞的溫度,告知這個人還在身邊的事實——只這一點讓他略感安慰。
段銘冷靜了一段時間,才開口:“缺席判決,宋濤一定會拿我被捕的事做文章,到時候很可能我提交的證據都會被撤銷。”
沈瑞怒道:“你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件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事。章清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誣陷你?”
段銘聽他這句話,怔了一下,心頭微熱,最後那點火氣和不甘終於都煙消雲散,他沉思片刻,道:“我不清楚這件事,但我肯定章清是被人收買了。”
倆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傅斕卿。
沈瑞道:“會影響到你嗎?”
“表面證據不足,只有章清的證供,應該不足以採信。”段銘看起來對這件事並不如何擔心,他自己本身就是律師,既然這麼講,沈瑞也放下心,道:“那你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段銘道:“警方如果提不出新的證據48小時候就會釋放我。”他頓了頓,道:“我最擔心的是這48小時,傅斕卿會對你做什麼。”
沈瑞想到今天上午的事,卻不能與段銘說,只能故作輕鬆地笑道:“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段銘看著他,只緊緊握了握他的手,心中有說不出口的惶恐,只覺得眼前的人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到時候他才真的是一無所有——只要那麼一想,他就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鎮定下來,焦急慌亂都幫不了他。
“我現在不明白地是傅斕卿怎麼忽然有這麼大的能力,不僅讓章清做出偽供,並且能把我抓進來,這每一件事都並不簡單。”
沈瑞看了他一眼,倆人都知道這裡有監控,便沒有把內心的猜測說出口——這個假的傅斕卿難道還有別的身份不成?
只能隱晦地聊了幾句,過了一會兒,風揚敲了敲門,沈瑞和段銘同一時間轉頭看著門口,沈瑞先開口:“那我先出去了。”
段銘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後道:“你在酒店等我,自己小心一點。
沈瑞點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風揚抱臂靠在門口,眼神閃爍,調笑道:“互訴衷情完了?”
沈瑞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當他板著臉不帶笑的時候總是莫名的令人覺得正經嚴肅,風揚的笑容掛不到一會兒就自覺地收了起來,這種情況最讓人覺得尷尬。
“咳,開個玩笑,不用擺出這幅表情吧?”
沈瑞往前走,搖搖頭:“你自己也不喜歡這樣的玩笑,何必來尋我開心?”
風揚被沈瑞講得無話可說。
沈瑞走到門口,回頭對風揚道謝後,猶豫片刻又道:“段銘就麻煩你多加照顧了。”
風揚大方地擺擺手:“放心啦,網上說的看守所很黑暗都是捏造的,至少這裡可是有監控錄影的。”
沈瑞抬頭看他,風揚被那雙烏黑的瞳孔看得頭皮發麻,乾笑道:“又怎麼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