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此時沾了精_液的手撫著我的唇,笑得嫵媚萬分,『我早說過,你會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你看你能逃到哪裡去呢?你的身體在我這兒,即使他已經死了。而你的靈魂,也依然被我禁錮在這具身體裡。永遠也別想逃,我的爺…』
☆、美麗
世人稱他為天下第一美人,卻沒有敢直稱我為天下第一醜人。
世人為他落入我手而惋惜時,他正窩在我的懷裡任我擺弄。我雖醜,卻有足夠的力量。
他確是很美,這世人不論男人女人,再沒有一個人可比得過他。即使他看著像被抽空了靈魂,即使他的臉上不論何時都沒有表情。他便是當做一樽沒有生命的雕像,也美過活人。
我有日看著他,心想若他眼睛能細長些便更好看了。
沒想隔日再看,那眼睛竟似真的細長了些,單鳳眼眉梢一揚,當真是風情萬種。只可惜配上那雙空洞的瞳孔,生出了幾分詭異之感。
我心中稱奇,便想我還是喜歡唇圓潤些,似櫻桃般的小嘴。
那本是削薄的姣好的菱唇便就成了誘人一啄的櫻桃小口。
鼻子?
鼻子。
臉形?
臉形。
我覺不妥,那日終是一刀起落,親手斬下這天下第一美人的頭。
這世上,也便只有我能如此不憐香惜玉。
他的頭落地上,斷頸處冒出的卻不是熱騰的鮮血,竟是成千上萬條蛆蟲爭先恐後的湧出。
它們爬成了一條活動的繩,連線上了那顆頭顱,緩慢的將腦袋運回了那具還站立著的身軀上。
蛆蟲漸漸回至他的軀體裡,連最後一條也爬進了他的鼻孔然後消失。
他的眼瞼動了動,我細心的看到他纖細白皙的頸上沒留下一丁點傷痕。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笑,也是第一次對我說話,‘我按你所想,變成你心目中最美的人的樣子,你還不滿意嗎?’
☆、人面桃花
三年前,你對著桃花輕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三年後,我站在桃樹下,只見桃花笑春,人面依舊。
我溫柔的撫著桃樹上你那張與桃花相映紅的容顏,它未曾改面,仍然那麼年輕,那麼絕色。
我親吻著你冰涼的唇,撫摸著你那與桃樹融為一體的身軀,‘你無須再惋嘆花似人非,我不會讓你有任何遺憾。’
☆、白頭
他執木梳為男人打理那稀疏蒼白的發,很小心,生怕手中力道重了,那發便會掉下幾根。
他以素簪為男人挽了發,望了望鏡中人,然後語帶笑意的說道,“還是這麼美,讓我心動。”
男人不客氣的笑出聲,嗔怪他肉麻噁心。
他輕輕的擁住男人,“同老,同老,我願如此下去,直到你我化作塵泥。”
菱花青銅鏡裡映出的,是兩具抱在一起的白骨。
☆、陪
他被放在了太平間,合在胸前的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個玻璃瓶。
玻璃瓶裡裝著鮮活的心臟,它甚至還在跳動。
我將最後一朵玫瑰放在了他的耳邊,俯身親吻著他蒼白冰涼的唇,‘早說讓你來陪我,你總不肯。我連心都掏出來給你了,你還要裝睡麼。’
☆、紋身
家裡的燈只開了一盞,很昏暗,他坐在全身鏡的對面。
鏡子照著他的身影,並不清晰,卻清楚的對映了他身上那個美得有些妖異的紋身。
他略抬了下巴,那張臉比躺在他身邊的女人還要美。
手裡的小刀翹下了女人指甲上的水鑽,然後他將它貼在了自己的肚臍眼邊上。
他撥通了電話,那聲音含笑,份外的陰柔,‘你總說你的妻子是最美的,可現在,我覺得我才是最美的。’
邊上的女人身下全是血,背部缺了一塊皮肉,那是他喜歡的男人親手為女人紋上的圖樣,現在已經在他身上了。
☆、茶涼了
我坐桌邊喝一杯紅茶,尚未喝完,茶已涼了。
‘親愛的,幫我續茶。’我帶笑的望著正前方。
我的親愛的,在陽光下看起來那麼幹淨。他額前的碎髮遮擋了他的眼睛。他正拿著一個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擦著。
他沒有聽到我說話,是的,我已經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話再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從他的發還是黑色時,到現在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