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自內心地希望成為一個有價值的切糕師。
他現在在名義上成為了勝利者,凌駕於高特帥之上。但在事實上,他一敗塗地。
記者們追隨高特帥的腳步而去,撞著他的肩膀擠出大門,沒有人再理會只是可悲的被憐憫的高傅帥。
勇敢揭露違規的惡行之後棄權飄然而去,不在乎所謂虛名只為真正的原則而戰,這一次的切糕賽無疑會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一段歷史,高特帥的名字會永遠地刻在屬於切糕的史冊上,成為最受人們敬慕的切糕師中的一人。
而這段即將永垂不朽的故事,並不能在所謂的勝者N大的招牌上畫上任何的點睛一筆。
鄭遠塵走到高傅帥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做出任何更親密的動作,他用自己一貫簡潔的語言問道:“我們去醫院吧。”
沒有缺主語,沒有去賓語,沒有缺一個句子中必不可少的任何一個部件,對鄭遠塵來說這絕對是一句具有突破性意義的話。
高傅帥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腦中一瞬間劃過高糕滲透著黑氣的模樣,神情有些慌亂,抓著鄭遠塵的手臂,有些語無倫次:“對,我們快去看看他,說不定高糕已經醒了!泰維斯亞呢?算了還是別帶那傢伙了,他說不定會說些影響病人情緒的話。”
鄭遠塵明顯原本也沒有帶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去醫院探病的想法,贊同了高傅帥的意見。
兩人將剩下的後續全權丟給參與觀禮的其他的N大老師,並肩離開了教學樓。
醫院不管什麼時候都充滿了聖潔的氣息,潔白的天花板和潔白的白衣天使共同組成了一副神聖的畫面,高傅帥推門走進病房。
高糕坐在床上,顏嘉也以同樣的姿勢倚靠床背,去掉了單片眼鏡,他平時那種邪魅裝逼的感覺散去八分,乾乾淨淨的素顏帶著點書生卷氣,手臂也好了大半,看上去頗為精神,見到他們便友好地揮了揮手,“晚上好,剛才正看直播呢。”
高傅帥有些心虛,自己表現得幾斤幾兩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他緊張地望向高糕。
高糕十指嵌進被子裡,整個人向前弓起身體,慌張又迷茫的樣子,急切地問:“高傅帥?是他來了嗎?是嗎?告訴我!”
守著他倆的大衛連忙扶住他的肩膀,把情緒失控的高糕按回床上,進行安撫。
高傅帥一陣心慌,高糕雖然視力一向來很差,但嗅覺很靈光,不知道對方的方向但是不會不知道對方是誰,他的狀況很不對頭。
顏嘉嘆了口氣,道:“抱歉,他在製作切糕的時候心神耗費過度,徹底失明瞭,並且嗅覺喪失,至於是暫時的還是永久性的……”
高傅帥沒有聽完,奪門而出。
在小說中,只要主角連續遭受致命的打擊然後跑出建築物,必然會迅速天降瓢潑大雨,把主角淋個落湯雞,然後他的好基友或是好情人就會千里迢迢從雨幕中出現,將他摟在懷裡嘶吼:“全世界都毀了你也還有我!”
高傅帥覺得他也需要這麼一場雨,把他從頭到尾的都澆一遍,最好直接澆死。
他當初做切糕到底有什麼意義?只是為了打敗高特帥這種毫無價值的目標就鬧到這種地步,他什麼也沒有做到,高糕卻徹底喪失視力,顏嘉也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他,或許黃三也不會被大衛強吻,也就不會去吸毒。
他害了許多人。
少年漫畫的主角身邊總有悲歡離合,但是同伴的犧牲都成為主角拯救世界的關鍵一步。高傅帥步步都走錯了,平白毀了許多人。
天空陰沉沉的,低得彷彿在謀劃壓跨整個世界,只是始終沒有落下一滴雨。
小說中拯救主角的心靈之友出現了,鄭遠塵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高傅帥搖晃他的肩膀說,怎麼才能變強?
鄭遠塵反問,多強?
“強到可以保護所有人。”
“畢業吧,”鄭遠塵沉默許久,終於說出一個結論,“先畢業,再去尋找上一步的方法。”
高傅帥自己也沒有料到,當初鄭遠塵隨隨便便說得一句畢業,居然能折騰他三年。
他終於用自己的肉體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考試界極致的鬼畜,從那個對畢業生來說堪稱噩夢之城的N大畢業出來的時候,他簡直激動地要哭了。
畢個業居然比參加國際比賽還考驗心理承受力,他離開N大寢室的三個大行李包裡面起碼兩個是各類證書和認證單,試卷和筆記本這種東西早就丟進灶臺裡燒掉了,一千多天下來,多看一眼他說不定就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