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進行體能上的恢復,以及促進人的意識的覺醒。”
這段話已經播放了37次了,早上一次,晚上兩次。現在是早上7點23分,所以它又在播放。我身處的地方是一個五十平方的純白空間,內建一個巨型監視器,一個虛擬顯示屏,三張床。
我看了看自己蠟黃枯瘦的手,然後眼睛又失去焦點,無意識地睜著,但卻什麼都沒看。五天前曾有人來過這裡,他問了我一些簡單的問題,例如我是誰。
“我的編碼是XC217,經過人類化高階思維調整,服務於夢貘公司,竭誠為每一位來到這裡的人塑造真實而完美可感的夢境。”
我身邊的XC也都是那樣說的。我們……不可能是人,我們可以瞬間轉移,身體塑型是由資料組成的,我們接收命令,還可以植入晶片,腦內還有一個鐘錶在走動,以此來精確判斷時間,我們甚至還可以刪除自身資料。
那些人對於我們的答案感到非常不滿意。
這個世界真是荒誕,當他們要我們勞記自己是智慧AI的時候,我們就是智慧AI,當他們要我們承認自己是個人的時候,我們就是一個人。
否則,就是不合格。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9 章
我曾經說過,我喜歡擁有真實身體的感覺,無論是骨節的弧度還是血管的脈絡,在我看來都很漂亮。然而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我的腸胃無法接納正常的食物,吃了又吐,實際上還是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我的器官有著不同程度的衰竭,到處都隱隱作痛,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這裡白天黑夜從未有更替的跡象,終日燈火通明,我因此陷入失眠卻極度渴望入睡的怪圈。
我想念徐擇,但不是每日遞增,那種感情維持在一個水平線上,吊著我的呼吸,平靜而緩慢地推動我的生命。一個月後,我終於被獲批進入復健,開始慢慢地可以下床參加鍛鍊。
其實說實話,這裡的人並不壞。他們允許我們在外面一片開闊的場地做一些運動,烹飪食物給我們吃,每晚還會召集我們看一些影片,和同類在一起做這些事情,會很有安全感。
在外出自由活動的時間裡,我習慣待在一個角落,坐著觀看其他XC像在完成任務那樣運動的情景。今天那個角落卻多了一個人,我慣性地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編碼,胸膛湧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是XC005。
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我,又垂下頭去。我想他可能沒有認出我,所以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那上面刻著幾個灰黑色的編碼:XC217。
“我是XC217……”
“知道。”他用力地揉著自己手背上的編碼,表情麻木。
我想跟他聊幾句,卻發現似乎沒有什麼可說,或者說,我對於那個真正想問出的問題感到本能的排斥。
“你想問我覺得我們到底是人還是智慧AI嗎?”他突然開口,嚇了我一跳,“我們當然是人,你看看這段日子這些人為我們做的事情,你覺得人類這種物種可能會為一群機器服務?”
我又把視線投向廣場,沒有開口。
“表現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獲得被探視的資格呢。”他說,“你不想要嗎?”
想要……
兩天前就曾經有一個XC突然被通知有人來探望他,整個廣場的XC都望著他往外走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也並不在意到底是誰來看他,我只是覺得很幸福,我們與這個世界最大的瓜葛可能就在那個願意來探望我們的人的身上吧。
只要承認自己是人,就算表現良好了吧?那麼…也不是太難,我曾被設定過多個身份,還真就像徐擇說的那樣,是一個說謊機器。
在等待測試的時候,我的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調動所有的記憶試圖構建理論。XC005走了過來,站在我的旁邊,我感到有些奇怪。
“不要用那副吃驚的表情看著我,我一直排在你後面進行測試,但是在此之前你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跟瞎了差不多。”他輕聲地說著。
原來是這樣,那天他是特意在那裡等我吧,他在我眼裡簡直是嘴硬心軟這個詞的擬人版。
門從裡面被開啟,一個人支出身體說:“請XC217進來。”
我進去,朝坐在座位上的三個人微微鞠了一個躬。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最近過得還好嗎?”中間那個長得很和善的女人問我。
“很好,吃過藥之後身體好了很多,食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