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無所謂地一揮,對我說。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我一直在叩問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夢境區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卻始終無法得到答案。但我想,人類的話,他們……並不是為愛而生的吧。他們學習知識,擁有夢想,上班,在各種關係網路裡爬行,愛情不過是一個精神追求,只是人生意義裡的一小節,並且,這一小節是可供調換的,他會喜歡上其他的值得他信任的人,也會在自己的生活裡得到很多東西,相應的,也能奉獻出很多東西。他不該和社會脫節,沉浸在一個把愛誇大化扭曲化的世界裡,我不能留下他,他是屬於他自己的。”
他偏過頭,笑得身體都在打顫。“本來覺得這件事很好辦的,雙方的條件都能滿足,沒想到你突變得有點厲害,越來越像一個怪物了。”
說完後,他的臉猛地一沉,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他站起來,搬動我的身體,讓我面對著資料監控螢幕,然後鼻子輕輕在我耳廓邊摩挲,他按住我的肩膀,對我說:“好好看看信任這關他是怎麼過的吧。”
我暗自用力,在資料庫裡尋求恢復肢體活動的方法,但是毫無作用。大螢幕上的徐擇像被按下開關一樣,又向前走了一小步,然後按住腦袋,似乎有些痛苦。而我的身體塑型竟然也動了……他扶住徐擇的肩膀,和徐擇交談了兩句。
第二關的剖面結構展現在我的面前,仍然是三層小樓,樓層的中間被一個巨型滑輪隔開。經由滑輪垂掛的那根繩索兩端分別是木箱和一塊木質橫板,木箱的重量明顯重於木板,所以落在地面上,而木板則懸在第一層的中間,每一層都有相應的石塊,看起來非常容易過關。只要一個人帶上石塊爬上木板,另一個人進入木箱,木板由於石塊的原因可能會比另一邊更重,於是木箱上升,木箱中的人將第二層的石頭推入,木箱這方更重,木板那方上升……這樣依次搬運,非常容易得到頂端的鑰匙。
而徐擇那邊是看不到第二樓和第三樓的情況的,他們只能看到懸掛在繩索上的木箱和木板,以及一塊石頭。徐擇上前一躍拉下木板,木箱上升,看到這樣的情景,他應該能分析出這就是個簡單的槓桿平衡的裝置吧?現在只等他們跳上去了。
然而,NPC抱住石頭,站在被徐擇拉下的木板旁。徐擇楞了一下,NPC指了指旁邊的木箱,徐擇猶豫著伸出手,摸了摸NPC的臉頰,然後往木箱那邊走去,他用刀子撬開木箱的一個側面,鑽了進去。本來他所面對的那方是大開著的,但徐擇一進去,木板瞬間閉合,徐擇用刀子扎向木板,刀子反而被震了回來。我看見,那些構成木箱的資料由木質結構更改成了金屬結構。而另一邊,NPC抱著石頭站了上去,木箱被搖搖晃晃地吊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對勁……他們為什麼要把徐擇關進這個逼仄而黑暗的箱子裡,這就像他們掌控了徐擇的某個弱點,特意設計的。然而如果那是徐擇的弱點,他應該會排斥進入啊,他們剛才……是在利用“我”嗎?“我”先選擇了木板,所以徐擇縱容了“我”?
在剖面圖的展示裡,穿透資料的隔閡,我看見徐擇咬緊牙齒,不斷地扎向箱子,試圖與它對抗。
“看見了嗎?我想讓他有多痛苦,他就能有痛苦,我能折磨他的方式多到數都數不清,不過你也別自責,即便他不在這個遊戲關卡,而是在生活夢境區裡,我也照樣有法子讓他想起他在現實生活裡的往事。”他的笑聲在我耳邊被無限擴大,轟動著我的資料。
“我能為你做什麼,你想讓我做什麼你才會放過他?”我的眼睛緊緊盯著大螢幕,身體覺得難受至極。
他繼續湊在我耳邊對我說:“其實有你沒你,結果都相差不大。不過我對你們這對……挺感興趣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的情況有多特殊,我差點都要以為你知道了什麼呢。咳,說遠了。你也知道,徐擇在這裡的兩年期限將至,馬上就要進行人格測試了,可外面有人不想讓他出去,恰好徐擇也不想出去……”
“如果外面的人不想徐擇出去,那完全可以放棄測試,直接繳納費用延長夢境時間就好了呀?”我無法理解他這樣做的意圖。
“因為交錢給公司想讓他洗心革面的和給我錢不想讓徐擇出來的不是一個人啊。兩邊都要應付,兩邊也都要伺候好,那就只能讓徐擇遭遇點坎坷,回想回想自己以前的事情,然後無法透過測試了,我是不是個天才?”他終於遠離了我,我看著顫顫巍巍出來,卻為了把另一邊的NPC運上去,而選擇繼續往木箱裡搬運石塊的徐擇,終於疏通了資料,上前一步準備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