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不要成全了你?”卿寒好整以暇的繼續:“把你活著送回去,讓你家公子親手了結你?”
蘇常離聞言臉色灰敗至極,心知今日恐怕在劫難逃,閉了閉眼睛,半晌才一字字的開口,滿眼的不甘心:“姓楊的,事已至此,如今算你命大我無話可說。但有一事……我那日所說,並非實言。”
☆、第 51 章
從對方話中隱約捕捉到一線資訊,卿寒耐心的問下去:“何事?”
“那日我說我與公子……”蘇常離咬了咬牙,才緩緩道:“我騙了你們,公子其實喝醉了酒人事不知,我與他……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卿寒一下聽出了端倪,頓覺恍然大悟。
原來當時楊子傑的心痛是因為這個。
想必是聽聞對方與他人另有親近,才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
明明有了蘇嚴復還照樣與言澈卿卿我我,這會兒倒當起情聖來了。哪有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
卿寒想到這個便有些不快,不冷不熱的應:“那又如何?”
沒料到他反應如此冷淡,蘇常離睜大了眼,猛的掙扎起來:“姓楊的我告訴你!公子從不曾有負於你,你若是辜負了公子,即便我今日死了,也絕不會放過你!”
“真是有趣,死到臨頭還不忘這個。”卿寒緊了緊勒著他的力度,逼的他跪回地上:“蘇常離,你那日害我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蘇常離呼吸有些困難,從牙縫裡兩個字來:“不曾。”
“現如今後悔嗎?”
“不。”蘇常離答的毫不遲疑:“姓楊的,即便今日你再度落水,我也依然會見死不救!”
倒是個爽快人,脾性硬氣,骨氣十足。
卿寒暗暗讚許的點頭,突然想到這話頓覺不對:“見死不救?”
“你自己站不穩,幹我何事,我憑什麼救你?”蘇常離冷冷道:“當日也算你走運,才能活到今天。若不是你自己落水,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卿寒一怔,一下鬆了力度。
自己落水?
倘若楊子傑是自己落水,胸口那致命傷處,又是何來由?
這蘇常離明顯是個敢作敢當的主,更何況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倘若傷口為他所捅,斷沒有如此說的道理。
難道一切另有隱情?
就在卿寒怔楞這一刻,蘇常離已然抓到了機會一躍而起。鋒利刀刃沿卿寒手臂猛的劃下,割開衣服破皮見肉,泛著隱隱的紅,卻未見流一滴血。
兩人這下都呆住了,面面相覷了半晌,蘇常離才不可置信的叫出聲:“你、你不是……”
卿寒默不作聲的看著他,眼中殺意掠過,沒有一絲回答的意願。
蘇常離縱然不在乎性命,卻也知此刻情形有異討不了好,但依舊毫不畏懼的與卿寒對峙:“姓楊的,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但你若是敢對公子不利,我縱是拼了性命,也絕不讓你傷害公子分毫!”
又是個愚蠢的人類,和某人倒真有異曲同工之處。明知不可為,明知無所獲,卻依舊忠實的可笑。
卿寒頓了頓,突然不再忍心下手,不著痕跡收回蓄勢待發的拳,只吐出一個字來:“滾。”
大概終究還是隻掛牽自家公子,蘇常離也沒再多同他糾纏,轉過身便匆匆離去。
畢竟是座小城,天色一昏暗,街道便幾乎沒了人影。但為防萬一卿寒仍是找了條無人小巷進去,催動靈力迅速癒合手臂的傷口,感受到這具身體和自己靈體漸漸的相斥感,忍著不適起身,慢慢往楊府的方向走。
他倒並不擔心蘇常離會亂說,看蘇常離與蘇嚴復兩人這情形,大約蘇嚴復也不會輕易相信蘇常離的話語,更何況還是匪夷所思的說法。
只是這身體漸漸走向衰竭,他的靈力已然快難以為繼,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本以為楊子傑是理所當然為蘇嚴復所害,被今天這麼一折騰,死因反倒更是令人迷惑不解起來。
調查還需要時間,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人看出端倪。他開不了口,也著實難以想象,被言澈知道實情的情形。
所幸今天遇上的是隻念著自家公子的蘇常離,對於一心向著自家少爺的言澈,恐怕不會有剛剛這麼好打發。
怎樣才能讓那個愚忠的人類接受這一切呢?
卿寒揉了揉額角,覺得頭都有些隱隱作痛。
卻渾然忘記了他的初衷只不過是借這裡恢復了靈力回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