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日夢都還沒學會的我,也就帶著驕傲和僥倖的心理席捲了一些高階食品溜出了宴會大廳——帶給老格林的火雞是謝禮,要給母親的糕點是孝心,而被我偷偷藏在枕頭下面的彩色糖果,則是人生裡第一份小小的財富。
很久以後和塞洛特…加龍省…加龍省說起來那次的情景,知道一點點唇舌間糖果的滋味就抹煞了他充滿魅力的笑容給的我影響時,亞雷克特家族史甚至血族歷史上最年輕偉大的親王,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本來嘛,對一個從出生開始就認識到殘酷現實的孩子來說,不著邊際的金色陽光哪裡比得上可以吃到嘴裡的蜜糖重要?
至少在5年後剛重逢時,我完全想不起來在什麼時候在哪裡見到過眼前英俊絕倫的臉和那雙燒灼的黃金般的眼了。
那也是一個冬天。
似乎我人生裡重要的時刻都是發生在寒冷的冬天,出生,第一次遇見塞洛特…加龍省…加龍省,家族覆滅,離開這個世界……還有,再次聽見他的訊息,都是在冬天。
血族的血液原本就不溫暖,在寒風中凝固得更是迅速——不,甚至還來不及凝固,就化作毫無意義的飛灰,湮滅無聲之中。
那天我正好被丟出門外反省自己的過失——自從兩年前母親走後這種待遇就更加常見了,因為和至少能幹活並提供血液的母親不同,我是一個完全的拖油瓶。反正等混混僵僵的我從寒冷的睡夢中醒來時,里斯特堡上上下下除了那些聒噪的蝙蝠外,就只有我一個會喘氣的了。
老血狼格林也走了,這是唯一讓我傷感的事情。
但是我並不傷心,作為一隻自尊極強的血狼,那種又老又瘸失去魔力的沒用日子,它其實一天也不想過了。
我看了一會兒那僵硬的狼身,並沒有打算動手去埋葬。
然後我就看見了他。
毀滅這個家族的魔鬼,至高無上的亞雷克特家族的主人,地獄的深淵裡走出的魔魅生物。他金色的眼睛裡倒映出我蒼白瘦弱的影子。
“美麗的紅色眼睛——可憐的羔羊啊,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那暗夜裡走來的優雅生物低聲詢問我的時候,在生存或者死亡的簡單選擇中,我成為了他,亞雷克特親王的奴僕。
那個時候我13歲,雖然算得上清秀,但明顯只能算一個營養不良的小鬼,絕對談不上有什麼能夠吸引無數閱歷的他的特殊魅力。
也許是因為不管是臉上還是眼睛裡我都沒有露出明顯的敬畏或恐懼甚至憎恨,這不同尋常的反應引發了他的興致。
所以把我調養好之後,他就擁有了一個漂亮乖巧但是不至於膩味的玩物。
到了一切都冷卻的現在,我才敢承認,最初的時間裡,我的確曾奢望過感情。
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算我把自己裝得多事故冷淡,但是那時候的我——或者說那個時候的水榭?紅璃?里斯特還不過是個身心剛活絡過來,接觸到生活的美好的小孩子罷了。亞雷克特親王的確給了我很多,好的食物,精美的衣服,屬於自己的房間,當然還有一位親王的寵愛。實在比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半生種理應獲得的,多了太多。
一個人如果獲得的是他能力換來的東西,他不會產生什麼非分之想,只有平白得到了好處的人,才會貪心不足的幻想更多。
把我這樣一個沒有力量的幼兒維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溫柔的安慰著一事無成而哭喪個臉的我,擋住所有來自血族的嫉妒和不屑的目光惡意的嘲弄……這樣的塞洛特…加龍省…加龍省,獨獨讓我稱呼他的名字的塞洛特…加龍省…加龍省,怎那能讓我不存在幻想?
因為他的關係而擁有了一顆活化的心的我,甚至愚蠢到從未懷疑過他對我的心思。
“紅璃,你實在是個天真的孩子……”
那時候塞洛特…加龍省…加龍省總是輕撫著我變得光亮起來的白髮,微笑著低語。
“這樣不好嗎?”
那時候還真是一隻乖巧貓咪的我就會蹭著他的大手,撒嬌似的回問——被迷戀弄得真的不比一隻貓多多少的智商,居然從來沒有讀懂他沉默中的答案。
不好。
一點也不好。
可是我卻是到了18的成年禮時,才開始懂得。
那是一個可笑的鬧劇,綿長了五年的期待輕易的破滅了,我不是小說的主角不是奇蹟等待的物件,不要說有成長,那一點點惡魔之光就差點讓我脆弱的身體崩潰。而在潮水般的嘲弄和鄙視中,我原本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