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我的神經立時繃緊:該死,怎麼沒早注意到,可能十分虛弱,還被打了麻醉針,難怪一直這麼安靜!

此時我不由慶幸自己順手攜帶了醫藥箱,飛快的收起DV,朝水柱的頂蓋上爬去。也許是我的動靜太大,於此同時,我餘光瞥見底下的暗影蜿曲了一下,竟悄然隨著我一起浮了上來。

人魚正在我的腳面下。這個事實讓我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朝下看去。

我此時站在供飼養員餵食的半圓形的金屬站臺上,透過細小的孔洞能窺見變化的波光,看不見人魚在哪。

咕咚…

底下傳來暗流湧動的聲音,孔洞裡的光驟然的一沉,一抹與水光迥異的沉色掠了過去。人魚遊向了站臺的另一邊———

那是護欄外透明的玻璃門,隔離著水底與外界的唯一通道。

我並不想開啟那扇可能帶來危險的門,可眼下要為人魚處理傷口,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可不想讓它因感染而死。

我摸了摸後腰的麻醉槍,手心已沁出一層細汗,可神經深處卻因細小躁動的興奮而顫抖著。

這是你第一次與活體人魚正面接觸,別出差池,德薩羅。冷靜,冷靜。

我這樣告誡自己,一步步走出護欄邊緣,盯著水下那道夢魘般的暗影,伸出手抓住玻璃門外的把手,慢慢使力,推開了一道僅能容納一人的縫隙。

這樣做,即使人魚真的襲擊我也會受到狹小的空間限制,也利於我躲避和反擊。

我單膝蹲了下來。目視人魚的影子從深水裡逐漸剝離出來,呼吸形同溺水一樣困難。我的理智尚還健在,可是大腦卻已因緊張與興奮而有些混沌了。

當人魚的頭顱從浮出水面的時候,我的意識有片刻的空白,直到它的半個身體探出了門外,連帶出的水珠都濺到我的臉上,我才反應過來,思想卻依然遲鈍,好像記不起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只是中了蠱惑似的,被那藏匿在髮絲間的深色瞳仁攥住了目光。

當與任何猛獸交鋒時,都應該避開們的眼睛,否則會被它們視作挑釁而遭到攻擊。這一點清晰無比的在我此刻的腦海中徘徊著,我試圖避開雙目,眼睛卻無法從那張在水色中若隱若現的的面孔上挪開———

那是一張我無法形容的臉。

並非如傳言里美到極致,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比我見過任何一個人類都要驚豔。它的輪廓將鋒芒與古典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假如這樣的一張臉生在人類的身上,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具有貴族血統的俄羅斯軍人。

可我,卻想不到任何一個美好的詞藻來讚歎,腦海裡浮現出的,僅僅是真一先生帶著恐懼呢喃出的那個詞彙。

惡煞。

那雙深陷在眉骨陰影下的眼,浸透了來自深海的陰沉。而的嘴角卻微微上揚著,像是在譏嘲什麼,那笑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妖冶與邪惡。

我第一次嚐到了真一先生所說的,“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那是一種,連靈魂都顫慄的滋味。

就在我發怔的空當,它的上半身已經完全浮了上來,一隻手搭在站臺邊沿,溼淋淋的身軀直立了起來,露出水面的部分形成了一道比我高大的影子,將我完全籠罩在了下面。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因為我無法想到它的尾部是怎樣在水裡支撐重心的,對於的身體構造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我警惕的退後著,同時舉起了麻醉槍,而突然蜷起尾部,陡然迫近得離我僅有半臂之隔

,然後俯下身子來與我面對著面,宛如一條試探獵物的巨蟒。

天哪,這情形太驚悚了。

我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大跳,另一手習慣性的護頭,熒光棒卻因此滾落到了水裡。乍然變幻的光線使我一瞬間亂了陣腳,本是單膝跪在地上的姿勢,還未站起來就失卻了重心,才退後了兩步,便趔趄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這一下,我徹底失去了地理優勢,身體不知為什麼變得無比遲緩,我只能像個瀕死的蝸牛一樣往後蜷縮著躲避。我甚至看不清人魚在哪,離我有多近,只在黑暗中嗅到一股奇特而潮溼的香氣壓迫而來,連空氣也因此凝固。冰冷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小腿上,腳踝猛的一涼,被什麼溼潤而粘稠的東西牢牢抓緊了。

那是人魚的手。

意識到這點後,手心迅速沁出的汗液使我麻醉槍都捏得不太穩了。我的下半身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人魚從腿部蜿蜒而上,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準備等到他的頭顱接近我,就將麻醉藥打進他的頸部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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