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頓了頓,質問道。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在他死後一走了之?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狠心又自私?!」
老人的聲音沙啞得過分。
當時困難的局面幾乎要把她壓垮了。
而她最埋怨甚至最恨的,就是那個明明有能力挽回一切,但因為害怕所以逃避的膽小鬼。她不明白丈夫幹嘛要用自己的命換取這樣的人活下來。
這句話之後,突如其來的寂靜浸透空氣。
所有人都望著崩潰到哭的唐娜,從未見過這個一輩子主宰家族的女人這樣失態,有的驚詫到了極點,殊不知,這份感情積累了太多年,只是缺少好的發洩口而已。唐娜有時誤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動搖了。實際上,不管是否如此,她都唯有強行忍耐下去,直到雙鬢變得花白,臉上爬滿皺紋,連心靈也比經歷風吹雨打的頑石更堅硬了。
杜蘭聽她的每一句泣訴,正跟當初菲特羅的每一條遺囑所吻合。杜蘭不敢告訴她事情真相是怎樣的,那隻會讓這個不堪重負的老婦人再次經受打擊。
輕輕擁住了唐娜,感到懷中老人的身軀大幅度地顫抖起來,卻死命地抑制住了,沒有推開。
大概唐娜永遠到死都不會原諒他。
不過,也好……
從他明白自己對兄長情愫的那一刻起,就已註定不配得到誰的原諒了。菲特羅雖然不愛他,卻比世上任何人都疼他。光是這點,他也該心滿意足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救命…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明明發出來過了,外面也有顯示字數,為啥會看不到裡面的內容?
試試重發一遍。
☆、chapter twenty one 釋懷
在外人眼中布朗特家盡擁榮華富貴,權勢滔天;卻有個道不盡的遺憾。
這個家族的人普遍健康狀況堪憂;常常是正值壯年;卻會不幸染上遺傳病。之所以說是家族遺傳病;因為不管是發作和潛伏的時期;還是症狀都出乎意料的相似;至少;官方說法是這樣的。順便一提;官方還有種說法;那就是;家族中女性患病的機率非常低……
便是諸如此類了……
這種傳聞以前的他尚能一笑置之,現在只覺得是濃濃的諷刺。不過,也不是僅僅布朗特家面臨如此困擾,其它有名望的老貴族比方說薩農羅佩、烏澤亞,都算在四大家族之內,唐娜出身於後者,修亞則是她的外甥孫。
「有人在暗地裡謀害我們。」唐娜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光我們,他還要逐漸削除別的勢力,只因為那不利於他掌控整個王朝的權力。」
杜蘭搖了搖頭,叫她最好就此打住。
唐娜抬眼:「不,我必須得繼續說下去。」
這裡有採光充足的窗戶,可外面的天色卻不怎麼明亮。阿雷納斯停止了作畫,抱起膝蓋,呆呆地看著他們說自己聽不懂的話。公爵對他痴痴呆呆的父親生出幾分悲憫,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側過頭任由沉默瀰漫在這一片小小的天地裡。
「這太可笑了。所有的暗殺行動都是衝著我們來的,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唐娜說,「我不知道這已經持續了多久,幾十年,還是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唯一能打破這個局面的方法就是……」
「變革。」
唐娜語氣寒冽地吐出兩個字。
杜蘭轉過頭,發現沒有一個人露出吃驚的表情,像是暗地裡都互相透過氣了。他頓時明瞭了,他能夠理解這個念頭,不過,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
不得不說在唐娜的帶領下家族發生了太多的變化,有好有壞,大家都看在眼裡。至少她讓布朗特家多生存了半個世紀之長,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她不能忍受自己死後,心血被人破壞的可能性,因此這個大膽的預謀便產生了。
「統治者一步步把權利從我們手中收走,卻不是一次性全部拿光,為的是讓我們衰弱下去而非永久消失,因為他需要有地位的人維持國家的根基,既是階級分化——這完全不公平!」
「你能幫到我們的。」唐娜盯著他的眼睛,「你不會再一次逃開,對吧?」
這番話的隱喻實在太多。杜蘭愣了一下,驀然想到假如菲特羅看到此情此景,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他自己選擇的死路。不管他是不是個欣賞花兒的人,都阻止不了別人清除花叢中的荊棘。為了向皇帝陛下證實自己的忠誠,菲特羅死得淒涼無人問津。現在的四大家族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光輝,手中握有實權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