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稜角,飛快地抓了起來,放到眼前仔細打量。那是一塊鴉羽般漆黑色的晶體,看上去不像是水晶那麼簡單,因為絲毫看不見裡面清澈的成分。
當他觸碰到晶體的那一刻,感覺有種熟悉的力量傳了過來。杜蘭身上攜帶的另一塊白水晶開始生出反應,剎那震顫起來。這是伊文留下的東西,他緊握住,心裡的情緒複雜至極。
杜蘭本以為這玩意被摔碎了,實際上,卻比自己想象得要堅強不少。
原地站了半晌,不知怎的,心中升起莫名的悵然若失,然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離開了這個勾起傷感回憶的地方。
是時候,該接受這個事實了。
杜蘭黯然退了出去。
動身去凡納西亞城之前,有很多很多事情要準備,其中有些都被杜蘭惦記得牢牢的放在頭腦裡。他寧願承受反噬的代價,也要撤回當年一時衝動所下的詛咒。黑暗系魔法本來就是禁忌,況且是隻為壞,不為好的,一旦對別人造成傷害,就不會輕易收回去。因此,這件工程的的確確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
他還提前收回了和帕迪、盧克的主僕契約,放他們倆歸屬於自由之身。他說,從今往後,各自走各自的路。帕迪很吃驚地問道,難道不是一起去凡納西亞城的嗎?
你真的要一起去?杜蘭問。我只是說說而已,可不至於認為你們都會當真。
沒人覺得你只是說說。
是嗎?
杜蘭一愣,不自覺看向其他人。最近不怎麼講話的盧克跟著頷首。隨即他的目光轉往別處,大家的視線有的盯住了他,有的則徵求著別人的意見。
「帕迪和盧克叔叔對我們來說,也算是半個親人了。」少年開口,聲線清朗,「我不覺得回到龍族是個好方法,我知道,那裡的生活並不是完全自由的,至少在成年之前不是,而我只想逍遙自在地生活。」
米雪兒狠狠點頭,拉著少年的手不願鬆開。杜蘭知道他們的感情連最親近的兄妹都無法媲美,浙下差不多明白所有人的意思了。至於他家的那兩個孩子,從一開始就表達出了明確的立場,已經不需要再次進行詢問了。
待明日來臨,晨曉剛破的一剎那,約翰走到外面透透氣,呼吸著新鮮的味道,仿若伴有略顯鹹澀的海風,令那些從沒有來到海邊住過的人覺得新奇萬分。
腳步聲傳來的時候不曾回頭,約翰就明白是誰在背後了。
因為兄弟二人的心靈多少可以互通,在試煉空間中的那些年也不是白過的,默契早都被培養出來了。約翰有個問題遲遲不能理解,便趁著清晨來到外面思索,但洛倫曉得他想問的是自己,所以就跟了上來,意為,願意替他解惑。
「真的要去凡納西亞城?媽咪不是那種會大大咧咧生活在城市裡的人,他去了,只會在山郊附近找地方隱居起來。」
「怎麼,你不願陪他?」
約翰抬眼望向洛倫,永遠不知道後者在想些什麼:「不,我的意思是,剛剛那些話是不是你正想說的。你還有些心事,但我不曉得,倘若你不便告訴杜蘭的話,就跟我說說吧。」
當然咯,僅僅是這樣,並不能簡單地撬開洛倫的嘴巴。約翰半晌都等不到洛倫的回答,只見他面沉如水,銀眸跟夜空中寒星似的,仔細一看,會發現他的眼睛有點嚇人。因為是通體銀色的關係,連瞳孔都很淺淡,無論是怒還是喜,眼中幾乎都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
約翰決定首先打破這個無聲的障礙:「你不打算管維里斯的事了?」
「不。」
「你想殺他?」
「對。」
「為什麼?」約翰總覺得愈發不懂自己的親大哥了,「在荷梵的時候,你還沒對他有過這麼大的敵意,我們三個在一起相處得也很好。你到底在計較什麼?還說,他會想知道杜蘭的下落……這怎麼可能呢?我敢擔保,他連那個人的名字都沒聽過才對。」
「你這……豬腦子。」洛倫頓了頓,暗恨地拖長了聲線,在約翰吃驚又疑惑的目光下說道,「他怎會如此簡單?你還以為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黑白分明的麼?」
大哥居然說他是豬腦子?
再怎樣都該是龍腦子才對嘛!
約翰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頗為憤憤不平地說:「那你倒是告訴我,究竟是哪點不對勁了啊?老是讓我猜,可有意思嗎?」
「你有沒有發覺維里斯跟一個人長得像極了?」
「……沒有。」約翰想了想,砸吧著嘴說,「絕對沒有。維里斯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