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的第三個秋天。回想起來,那時候也是個乾燥的秋天,風高物燥導致房子失火,幸好艾莉絲兄妹剛巧來他們家,發現失火立刻叫人搶救,但秋風猛烈,房子終究被燒掉了。正煩愁該住哪,艾莉絲兄妹熱情招待他們到他們家住,萊恩本不願意,但凱受不住艾莉絲的真摯邀請,兩人終究跟艾莉絲兄妹住進阿瑟路莊園。
住進去之後,萊恩才明白什麼叫貴族。白色的城堡佇立寬闊的草坪上,如幾個薩拉村大小的莊園,望不盡頭的山地領地,城堡裡富麗堂皇的擺設,成群的僕人們與農民們恭敬彎身迎接艾莉絲兄妹。從那天起,他和凱就再也沒有為食物衣服住宿煩惱過,吃著這輩子最美味的食物,穿上絲綢織造的衣裳,睡在柔軟薰香的大床上,這就是眾多平民耗費一生所追求的享受。
只是,萊恩過了三年奢侈的生活,卻不怎麼習慣。不習慣最親密的人陪在別人身邊,不習慣整天粘著他的男人,還小的時候,男人一靠過來他就躲到別人身後,或者跟著凱,知道凱與艾莉絲漸行漸近,讓他找不到插入的隙縫。
不喜歡別人靠近凱,無論男女,萊恩曾經好幾次當著凱的臉前,推開艾莉絲,得到的是凱的責罵和疏遠,以及他越來越狂躁的情緒,統統宣洩在森林的樹木上,甚至在無辜的人和動物身上,他才覺得自己不正常。他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某天夜裡,他在凱的房間門外偷看了不該看的畫面。月光籠罩下,兩具交纏的肢體,低沉的喘息伴著嬌嫩的女生,光影交疊著。
'凱,凱,我愛你……啊……啊……'
'艾莉絲,我唔,我也是……'
畫面一下子黑白,萊恩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房間裡頭,眼睛的淚水不斷往下掉,他終於明白在心中翻滾的情感是什麼,禁忌的、骯髒的、不會被神所祝福的戀情。那天夜裡,彷如親人去世的悲痛充溢他的靈魂,暴露內心最脆弱的傷口,接著,那如午夜狩獵的野獸般男人出現在他眼前。
'噢,我美麗的天使,讓我來安慰你內心的悲傷,讓我釋放你靈魂深處的吶喊吧。來,喝下這藥水,會讓你舒服,然後我會引領到歡愉的天堂去。'
天堂,真的有這個地方嗎?真的有神的存在嗎?如果有,神為什麼永遠將他愛的人們離開他?!……不!這世上根本沒有神的存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手中的藥水不會領他到天堂,只會是地獄,但是他喝下了。
'乖,接下來,什麼都不要想,把自己交給我吧。'男人說。
之後,正如男人所說的,他感覺自己在雲上沉浮,釋放體內的狂躁與悲傷,忘記自己忘記凱忘記一切,但是歡愉過後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空虛。每當看見凱對著艾莉絲笑,空虛如黑洞般擴充套件,男人就會讓他喝下藥水,忘卻所有,到後來,與男人的情事竟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男人對他很不錯,但萊恩知道,他對誰都很好,只要他看上的美人。儘管如此,他仍然維持著這份曖昧的關係,髒了的軀體不會因為離開骯髒而乾淨,這是他喜歡上天空的原因之一。只有像鏡子般的碧藍的天空,他才能回憶起,他也曾擁有這般純淨無憂。
仰望清澈的藍空一會,萊恩低頭望向不遠處的凱,他正在逗弄那頭叫託斯的金毛尋回犬,艾莉絲在旁邊撐著傘陪著,笑聲穿過白色的窗戶刺進他的耳朵。酸澀帶苦的味道充斥少年,喉嚨發痛,眼睛有什麼東西要湧出,想要轉移視線卻怎麼也辦不到,萊恩就這樣僵直佇立窗前,直到背後貼上一具熾熱的人體。
“我的小天使又在看他。”成熟男性的氣息迅速包圍他周圍,隨著聲音的響起,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萊恩顫抖,立刻掙扎。
然而,他的力量抵禦不了成年男子,瞬間被壓倒在雪白的大床上,金髮如瀑布般散落滿床,因悲憤染紅的臉,火焰流動在碧藍的眼眸中,紅唇緊閉,形成與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倔強深深吸引馬德里。
“噢,萊恩,我美麗的熾天使,我是如此迷戀你,你為什麼不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為什麼不讓那如火焰般致命的感情為我綻放,我願意為你付出我的所有……”低嘆著,馬德里吻上誘惑的唇瓣,吸吮輾轉,欲撬開珍珠螃的外殼,探進甘甜的柔軟,可惜,它註定被拒門外,螃殼狠狠合上,逼迫他不得不抽身而去。
“唔!”捂住嘴,一抹腥甜流瀉,馬德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咬傷:“你!”他身下的人笑了,笑得甜美而嘲諷。
啪!漂亮的臉蛋浮現掌印,馬德里揚起手想再次給這個不識好歹的平民又一掌,看著那張自己喜歡的臉卻怎麼都下不了手,最後憤憤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