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力,我們……這裡……”曾品想起了他哥,記憶中最後的畫面簡直就像噩夢。他不自覺地啃起了手指。
“行了,別緊張,”孔妹力覺得自己在廢話,他都緊張死了,更別說眼前明顯受驚過度的人,“你能不能說說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曾品抱著自己的手臂,眼神亂顫。孔妹力強調:“你要堅強點!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了你哥!”曾品身形一震,僵硬地胡亂點了下頭,開始敘述起來。孔妹力高度集中精神聽完,把曾品支離破碎的句子大概整合了一遍,又省略掉其中錯亂的時間和描述,勉強還原的事情的面貌。
“太要命了,看來那個死八婆一開始就是有問題的!”孔妹力現在唯一慶幸的是主父阿門剛好帶著爸媽出門買東西了,前者武力值暴強他是不怕的,但父母一把年紀了被那個女人折騰一遍可鬧不住。唐家風沒被送進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希望沒事,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真心的,能背靠背相互幫助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曾品,看著我,”孔妹力壓低聲音說,“我們不能只等人來救,他們也未必能立刻知道我們在哪兒,我們要想辦法自救。”
曾品眼睛裡還含著半泡淚,卻認真地點了頭,“救我、我哥。”
孔妹力有點心疼曾品,這次他的病發作得比較輕,估計是因為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眼裡見到的都是他哥吧,可也是因為這樣而更容易被破壞。如果對方出了什麼事,這種微妙的溫柔將會成為最致命的打擊,他懂這一點,主父阿門和唐家風也懂。
“振作起來!我們一定要逃出去!”
26第26草
唐家風從黑暗中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車後座裡,他猛地彈起,“弟!”
車門咔噠一聲開了,他條件反射就是一腳,“我弟在哪!”
主父阿門鐵著一張臉道:“沒見到。”
唐家風扯住自己的頭髮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足足嘶吼了一分鐘,他才喘著粗氣停下,“我要宰了那個□!”他被憤怒刺激得渾身顫抖,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腦海裡重演,他狠狠砸向車窗,生生把後車窗砸出了裂縫。
他沒法控制自己,因為——他竟然把弟弟親手送進虎口裡的!他又再一次失格了,如果那些人敢傷害曾品一根毫毛……唐家風被洶湧而來的恐懼淹沒,混雜著憤怒,他一手鮮血砸破了車窗,玻璃碎了一地,尖銳的邊緣像刀子,他好像聽到了曾品痛苦的哭喊聲。
不,那個女人,就算要他賠上這條命,也要把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主父阿門等唐家風發洩完了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發洩夠了?那請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唐家風甩開主父阿門的手,鑽出車子,回身掀起車後座的椅子,底下塞滿了大大小小的槍支和整盒整排的彈藥,他隨手抽出一枝拋給主父阿門,“那個叫呆呆的女人有貓膩,媽的!操!”唐家風用力按下座椅,摔門,“那八個男人都是她手下,他們捉走了曾品。”
主父阿門大概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回到來的時候一個男人掄著水管正要給唐家風腦袋最後一擊,地上躺著六個人,呆呆、第八個男人和曾品都不知所蹤了。
唐家風用粗俗的動詞名詞咒罵著名叫呆呆的女人,啐了一口說:“老子要去救人。”言下之意是你要不要一起。
主父阿門反說:“你弟和我沒關係。”
唐家風大笑了幾聲,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你真那麼冷靜?你家那個呢?”主父阿門整個人震了一下——他在看到屋子裡的亂狀時就第一時間撥了孔妹力的手機,但是該死的關機!孔妹力身上永遠帶有備用電池,不可能是沒電,就算是手機壞了,也不會不聯絡就消失大半天。唐家風的複述和問句算是真正驗證了他最不願見的猜想。
“那個女人既然能對我弟下手,也能對孔妹力下手,她早就預謀好了。”唐家風開始往自己身上裝備長槍短炮。
主父阿門第一次覺得在這個世界呼吸是那麼的困難的一件事,他用力平伏翻湧叫囂的情緒,他不讓自己構想更多可能會發生的狀況,這會讓他勉強支援的神經徹底崩斷,他會徹底變形,毀掉目之所及的一切障礙物。“你知道他被捉去哪裡麼。”這裡的他指的是曾品,他正盡最大努力讓自己恢復冷靜的思考。
唐家風檢查手槍,“你不是留了個人下來嗎,老子有的是手段逼供。”
主父阿門把人拎到唐家風面前,“自便。”
孔家父母在車子裡等得十分焦急,車外兩個男人的表情和動作都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