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藏身於任何一個島上。這可不好找啊。”
“所以我才要求助於堂娜·伊莎貝拉。她在哈瓦那經營多年,對此地瞭如指掌,或許會有線索。”
“要是堂娜對此一無所知呢?”
“那我就自己調查。到時候還得請她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堂娜·伊莎貝拉為什麼要幫助你?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清除叛徒是所有血族義不容辭的責任。更何況弗朗西斯此人十分危險,留著他終歸是個巨大隱患。除掉他,對堂娜也有好處。”
少年笑了起來:“這可說不準。”
詹姆斯再度用手肘搗了搗少年的後背:“喂,說不說得準,可不是由你決定的。我們還沒見到你家主人呢,你插什麼嘴啊?堂娜·伊莎貝拉聘你當她的代理人了嗎?”
“你怎麼知道沒有?”
詹姆斯吹了聲口哨:“哎喲喲,我從前聽過一句俗語,叫‘寧得罪主人,不招惹管家’,意思是主人受過教育,溫文爾雅,寬宏大量,就算得罪主人,主人也會原諒你的。可管家就不同了,就知道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你——!”
“夠了,彭斯船長!”勒梅喊道,“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的!”
少年盛氣凌人地哼了一聲,揚起馬鞭,在馬臀上狠狠一抽,兩匹駿馬吃痛地長嘶,撒開蹄子在土路上狂奔起來。土路坑坑窪窪,馬車便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般瘋狂地上下顛簸。詹姆斯覺得自己如同骰盅裡的一枚骰子,正被紅了眼的賭徒搖來搖去,搖得他快把剛才喝下的酒都吐出來了!
“你慢點!慢點!哇啊啊啊啊啊啊!俗語果然是對的!不能得罪管家啊啊啊啊啊啊!”
當狂奔的馬車終於停下時,詹姆斯第一個跳下車,彎腰狂嘔起來。他吐得眼冒金星,真想直接昏過去了事。有人把他扶了起來,還往他手裡塞了塊手帕。他感激地用手帕擦淨嘴角的嘔吐物,抓著身旁那人的肩膀直起腰,這才發現那原來是埃德加。
他看看手裡的手帕:“我回頭洗乾淨還給你。”
埃德加捏著鼻子扭過頭去:“不必了你留著吧!”
馬車停在一座莊園前。這莊園是常見的殖民地樣式,一共三層,白牆紅瓦,牆上爬滿藤蔓植物,每扇窗戶外的陽臺上都種著鮮花,門廊兩側的花圃裡也栽種著各色花卉,足見女主人的喜好。
馬車剛一停下,莊園中便有僕人出來迎接。兩名中年黑人男子來牽馬,三四個混血女僕拿著陽傘和摺扇圍住駕車少年,有人為他打傘,有人替他擦臉,有人給他扇風,彷彿他不是一介車伕,而是身在異國的小王子一般。
少年指了指詹姆斯一行人:“他們是我的客人,好好招待。”
“遵命,堂娜。”
詹姆斯眼睛發直:“你……你說什麼?她們剛剛叫你什麼?”
少年露出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摘下頭上的寬沿帽。長長的金色髮辮滑落下來,搭在肩上。
“我就是佩德雷加斯的伊莎貝拉。”
詹姆斯手足無措地看了看埃德加(他也一臉茫然),又看了看勒梅(他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喃喃道:“上帝啊,我得罪主人了,您可真是喜歡開玩笑……”
“幾位願意賞臉同我共進晚餐嗎?”堂娜·伊莎貝拉說著,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彭斯船長!彭斯船長,停下!不準吐在我身上!不要吐我身上!呃啊!”
註釋:
①坎特伯雷大主教:英國國教牧首。雖然這裡詹姆斯是在開玩笑,但巧合的是,歷史上的1716年,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確換任了:前任大主教於1715年12月過世,次年新任大主教繼任。
作者有話要說:
11
11、朗姆革命11 。。。
“說實話,您說‘共進晚餐’的時候,我還以為您是要吃我。”
莊園的餐廳裡,三位客人坐在桌邊,一齊向女主人敬酒。堂娜·伊莎貝拉換回了女裝,金髮梳成蓬鬆的髮辮,垂到胸前,髮尾繫著一簇鮮花。她看上去約莫十二三歲,處於那種剛剛進入青春期、稍微打扮後就難以分辨究竟是過於野性的少女還是過於清秀的少年的階段。
“呵呵呵,不是自願獻出的血我從來不要。”堂娜·伊莎貝拉坐在餐桌主座,十指交叉墊在下巴下面。
餐桌上擺滿了各色美食,從加勒比海特產的魚蝦貝類到從巴西和墨西哥運來的鮮牛羊肉,從當地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