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眼,不過都在角落裡待著集體惶惶的看著他,絲毫不像第一回在宿魂臺那樣的肆無忌憚,甚至像蛤蟆一樣的往後面窟窿裡面躲著。
不過這反而令張鬱佳害怕起來,想上回他看見這些是因為他身上貼了一張偽裝死人的殄符,平日裡就算是再怎麼清晰都是看見的一層灰色影子,除非是發著鮮豔光芒的厲鬼,但是這回他居然覺著這些人和正常的人一模一樣,清晰無比,甚至連虯褫身上的鱗片都數的清,這樣算來他是不是已經是鬼了?
正想著,球球在他的耳邊催道:“爸爸快走,寶寶餓死了。”
張鬱佳聽罷回了神,這就加快的腳步進了那窟窿門,原本想找一個鬼魂相對少的地方,然後在給他找那些小動物,可是這時球球卻指著那些虯褫道:“爸爸,快啊,它們都要躲到下面去了。”
張鬱佳被他這麼一說,立馬愣道:“啥?你不是要吃小動物麼,那些是小動物?!”
球球被他說的有些心虛,但是迫於肚子餓,這就嘟著嘴耍賴道:“那就是小動物啊,球球只能吃那個,那個有陽氣,能幫爸爸恢復。”
“胡說。”張鬱佳可記得姚老頭在宿魂臺說的話,他說虯褫都是吃嬰靈的,這會子要是跑過去,這不是典型的送死麼,再說了,這都辛辛苦苦的掛在身上將近兩個月了,他可不希望就這麼被這野獸給吃掉了。
球球見他停下來,徹底的炸毛了,一邊拽著張鬱佳的頭髮一邊在他的肩膀狠狠地跺著腳,還半帶著哭腔道:“寶寶不怕它們的,上回寶寶也吃了很多呢,只是阿黎怕爸爸害怕讓爸爸忘記了而已,爸爸要是不放心就問阿黎去。”
張鬱佳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那些天他過的渾渾噩噩就是拜他所賜,怪不得在宿魂臺突然昏了,就是張鬱黎的傑作啊,這爺倆合夥騙他啊。
而看著張鬱佳里面走馬燈一樣的表情,球球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嘴,這便點著他的腦袋蹭了他半天,最終敗給了口水,在他的耳邊嘀咕道:“爸爸,寶寶不是有意的,阿黎也不是有意的,但是隻有這樣才能救爸爸,上一世也是這樣的,爸爸忘記了而已。”
狠狠地嚥了一口口水,張鬱佳決定餵飽小鬼之後將這爺倆好好的擱置起來,讓他們知道欺負他的後果,於是他閉上眼睛朝著那不斷往後退的虯褫走去。
大致走了十步由於,張鬱佳就聽耳邊匆匆地一聲:“爸爸你待著。”接著就聽一陣咕咕的叫聲響起,然後就是不由自主的一把一把抓著什麼黏糊的東西,然後張開嘴往裡面塞著。
張鬱佳不知道這種噁心的狀態持續了多久,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那血盆大口的樣子,嘴越張越大,塞進嘴裡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有的還在不斷的動著,咀嚼的時候甚至發出吱吱的聲音,這又讓他想到了那道錦江三叫的菜,心中不禁又是一陣翻牆倒海,海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生怕映入眼簾的景象會把自己嚇得的神經受阻,倒是一陣一陣熟悉嗆鼻的腥甜味不斷的充斥著他的味蕾,勾的他連理智都失去了大半,只知道吃了還想吃,連毛帶肉,舌頭被劃的生疼,估計已經裂開了無數道口子,只是那血腥味和嘴裡的這些東西和在一起,已經分不清。
等小鬼打著飽嗝坐在他的肩膀上說吃飽了的時候,張鬱佳都感覺這傢伙比以前沉了一倍,個子也比原來大了一倍,感情這玩意急是助長劑,怪不得上一回他吃完之後他就能從他肚子裡爬出來了,不過想不了更多,他擦著嘴轉身就跑,一直等跑到那窟窿門口才敢睜開眼睛,然後儘量使自己恢復正常,再找個出路什麼的。
但是想象的總是不容樂觀,吃完虯褫的他甚至比那天還要飄忽,感覺自己已經和那些鬼融為一體了,只要他一個輕輕用力都能飛起來,身上所有的感覺,除了聽覺還勉強有用,別的都模糊一片,甚至小鬼拽著他的頭髮都沒有那麼疼了,連那不遠處昏黃的燈光也成了暗白色。
這種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感覺是恐懼的,就像踩在雲端,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一樣,什麼都抓不住。
就在他剛踏出那地方還沒多遠的時候幾十米開外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嘶吼聲,張鬱佳立馬抬頭看去,只見一副人吃人鬼吃鬼的場面,那些人當中有很多都不是人,確切的說是活屍,這些活屍就像是醫院裡面的那些傀儡一樣,他們像真的人一樣,和以前的習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但是心被挖走了,等於無形中被人在他們的身上穿了線,然後成了皮影。
而這些活屍不斷的吞下那些瘦弱的活人,強壯的就在瞬間又成了活屍,然後繼續吞下瘦弱的人,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煉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