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閉上眼眸,靜靜感受著男子身上那股柔和的氣息,和那熟悉的異樣香氣。
他無所謂任何人的理解,但是隻要得到男子的原諒,就已十分足夠。
一旁的清歡一直沒有出聲,當滄海與白河終於從那種悲傷壓抑的氣氛中回過神來,另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他們的視線。
滄海看到如同幾年之前滿身風塵的白澤,除了吃驚意外,卻也有些頭疼。這白澤通天徹地的能力實是不可小覷,他不過剛剛從谷清佈下的結界走出來不久,少年便已經風塵僕僕,不遠萬里找到了優羅缽界。就連清歡能找到他,也多少是因為谷清和笪爻的原因,而白澤卻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再次找到了他。
大明神女清歡素來與仙界的西王母交好,笪爻與谷清多日不迴天庭,不多久前,曾有個叫做執月的仙娥找來過,據說是西王母的仙婢。她似是與笪爻十分熟稔,見面便與笪爻吵得面紅耳赤,活似一對冤家。想必,正是那位叫做執月的仙子向西王母漏了口風,以致清歡總算將他從滾滾紅塵之中找了出來。
白澤此次尋他依舊還是為了封在銀中的虛耗,小灰鼠被不僅被邪魂所觸,還被封在銀中將近四年,滄海有時在想,恐怕銀封裡面的小傢伙早已魂歸天外了。只是,每次見到白澤千辛萬苦地尋找他,眉宇之中的褶皺從未平展過,臉色也不似第一次見他時的鮮活紅潤,帶著一種蒼白的病態與疲憊,滄海便不忍心說出那句話。
不過,此次白澤來尋他,怕也是天意如此,虛耗命不該絕。這一次,滄海沒有拒絕白澤的請求,甚至向他承諾,虛耗一定會安然無恙。
當然,這是有條件的。
“我要你幫我擋住所有來尋我的人。”這是滄海唯一的條件。
清歡重傷未愈,帶著自己回到優羅缽界已是十分勉強了,若是再有人找來,定無法再替他擋住那些人。
然而白澤不同,他只是個小精怪,天地衰竭對他的影響並不是太深,現下只有他能幫他擋住陸陸續續尋來的人。
至於白河,滄海現在是凡人之軀,若想下入龍淵去見阿釋拏迦,根本就是異想天開。所以,他只能拜託白河帶他下去。
龍淵是罪惡深淵,裡面是世上所有邪相的彙集之所。越是往深處走去,便會看到牆上附著越多的影子,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緊。而那些影子也並非其他,正是阿釋拏迦操控的邪魂。
當遊走在深淵中的黑龍親自來接引兩人時,滄海沒有一絲的驚詫,他知道,其實阿釋拏迦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吧。
所以,當他站在封印著阿釋拏迦的巨洞入口時,他的心情仍舊是平靜的。
“滄海,我很想念你。”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希望昨天是抽了。
☆、第一百三十回
那詭異的深洞,傳出這一句曖昧不明的話,滄海平靜地望過去,漆黑一片中,看不清裡面具體的情況,只隱隱能瞧見一些繁複的陣法,閃爍著時而強烈時而微弱的光芒。
滄海示意白河留在原地,獨自一人踩著厚重的灰塵往前走去,柔和的聲音在一片靜謐之中,沉穩對裡面的人說:“這一刻,你等了很久吧。”
洞穴裡的人,似乎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那古怪的聲音仍舊是沉悶的,如同從厚重的棉被中發出:“比我預計的晚了許多,滄海,我確實很想念你。”
滄海不置可否地揚了揚唇角,他抬手伸向洞口,卻立刻被裡面的人制止了:“洞口有結界,碰不得。”
手頓在半空,一會兒,緩慢收了回去,滄海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半晌,垂首看向懷中的銀塑小老鼠,對裡面的人道:“這個小傢伙,不知你可否救他?”
難得的,裡面的人竟沒有一點滄海熟悉的囂張與邪佞,立刻回答了他:“當然可以,將他放在洞口。”那語氣平靜而又沉穩,令滄海有一瞬間的恍惚。
所謂被關在龍淵深處的阿釋拏迦邪相,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是邪惡的、仇恨的,亦或是像現在這個人一樣,穩重得就好像滄海從未見過。
或許,滄海確實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被稱作天地坤主,萬物邪相的男人。
俯身將虛耗放在洞口邊,滄海收回思緒,緩慢說道:“這次我獨自來找你,下了很大的決心。那晚離開山谷,給庚炎喝的茶水混了些安眠的藥,想必他醒來,會對我失望之至。”
阿釋拏迦似是嗤笑了一聲:“我這個哥哥通曉天地,醫術自然十分精湛,和他廝守的那段日子你就應該清楚的知道,小小安眠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