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駕問。他倒不認為是飛鳥的問題,而在於阿久津打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白地表態:他超討厭那個不管是叫約翰?史密斯也好巴斯特?福德中尉也好的男人。
「他不想讓我跟爹地重新接觸。」飛鳥苦笑。
「你們……其實是父子嗎?」
「養父,不過那是為了讓我合法進入美國的手段,在那之前我在哥倫比亞參加反政府組織,也就是童兵。但其實我也不是哥倫比亞人,看臉就知道了,八成是從哪裡搶來,或是走私進去被反政府組織買下來的吧。」飛鳥嘆口氣,將雙手枕在腦後,「以前我超喜歡他的,雖說只是名義上的父子,但只有他會帶我去看球賽、賭馬,還有邁阿密海灘的天體派對……」
「喂。」
賭馬勉強還算中間值,不過第三項怎麼聽都不是好父親會帶兒子一起去的活動。
「大概就是那樣,即使知道他照顧我是因為公司的指示,但那樣還是很開心。」飛鳥垂下頭。
「所以你除了做那些愚蠢的休閒娛樂的時間外,對於殺人、爆破、走私、暴力行為一點也沒有抵抗地接受了吧。」背對著兩人,正在敲計算機的阿久津突然出聲,「如果是你自己喜歡這麼做也就算了,或者說,如果真的是快樂殺人者的話還高階那麼點呢。」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啊!爹地也不過就是按照公司的方針在做事而已,要說把我從髒兮兮的泥淖中拉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爹地,好歹他也有給過我夢想啊!」
阿久津的發言正中飛鳥的傷口處,他想都沒想地跳起來反駁。
「那我就把那種基礎為零的夢想打碎好了,我如果想的話,隨時都可以讓你進地獄。那個傢伙以前是你的上司,所以你聽他的話,現在我是你的上司,你應該理所當然地要聽我的話,但你每次都只會擅自做主張,把零食跟奇怪的垃圾帶進辦公室,還擅自更動我的手機鈴聲……」
「結果你根本就只是想趁機抱怨而已嘛!」
「那又怎麼樣。」阿久津輕蔑地哼了聲,「我不曾掌控你的思想,也不會把你的人生當成黏土一樣揉捏拉扯,塑造成自己滿意的作品。」
但是,那個男人是。當阿久津看見男人望著飛鳥的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親手打磨的刀具」時,他覺得非常、非常不愉快。
飛鳥住了口。
凌駕沒有介入這兩人的問題。
因為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心跳加速。那到底是什麼?
——我不會把你的人生當成黏土一樣揉捏拉扯,塑造成自己滿意的作品。
他跟阿久津一樣,強烈地……咦?他為什麼強烈地……為什麼……厭惡……厭惡著,這種事……
還有,飛鳥之前說的……雙重人格。
自從來到陽世之後……不、自從他跟阿久津在轉輪臺附近起爭執開始,不安就開始在體內逐漸擴散。
「阿斯卡,你去當誘餌。」阿久津恢復成平常鬆軟的語調。
「啊?」飛鳥沒好氣地回。
「魂魄探測器其實是一種吸引人工魂魄進駐的『容器』,所以之前才說只要與『魂魄』互相碰觸,就可以將之回收,但那是在魂魄尚未找到宿主之前的理想狀態。洞裡薩湖中太多意識體,階級與年代混亂不清,還有像水精這種半魂半妖的渾濁之物,雖然分散來看每一個都很低等,但聚集起來雖然遲鈍,卻擁有力量,而且空隙又大,正好能吸引人工魂魄與之結合。」阿久津終於把身子轉過來面對窩在椅子上的愚民二人組。
「也就是說,那時候我們貿然拿著魂魄探測器接近的狀況,其實就像是哪臭腸子吸引螃蟹一樣,指示外層已經包覆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才變成那麼大坨追著我們跑。」飛鳥暫時把私事拋到一旁,環著胸道。
「那麼現在只是需要把水怪給引出來,然後使用脈衝雷射打它就可以了?」凌駕問。
「魂魄基本上是能夠半永久性地持續存在,但還是有毀損的可能——」
飛鳥打斷阿久津的話:「對對,就像神前的那件事……」還沒說完,就被阿久津冷淡地瞪著看,只得投降似地刻意捂起自己的大嘴巴。
「人工魂魄沒有魂殼,只有內部的魂核,所以相對容易被破壞。只要把雷射的輸出功率調整到足以使魂核失去功能就行了。」阿久津說完,像是突然想到似地道:「雖然不說也沒什麼影響,但還是提一下好了……在我們剛才出去之前的對話都被監聽了。」
飛鳥臉色一變,立刻跳下貴妃椅,蹲到地上,伸手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