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黑色雜質,長脖子讓他想到以前曾在科學博物館中看過的標本恐龍。
「阿久津!穿上救生衣!凌駕也快穿!」飛鳥在他短短的一生中的確遭逢許多鉅變與一些殃及性命的危機,但碰到「看起來長得就像怪獸的怪獸」還真是頭一遭。
船員似乎被嚇傻了,指著湖中怪物驚慌地大叫高棉語,最後乾脆跳下船丟下三名遊客,徑自游泳逃生去了。
阿久津把頭從救生衣裡穿出,對飛鳥道:「人工魂魄在『那個』裡面。」
「什麼?」飛鳥瞪大眼。
「去拿出來,應該在體內。」阿久津在飛鳥面前秀出那臺智慧型手機,在座標線間閃爍的光點現在完全變成鮮紅色,也就是「反應極強」。
「辦不到啦!我會游泳但是水中戰不擅長,再者現在什麼都沒準備啊!」飛鳥對這種無理的上司命令哭笑不得地抵抗。
「飛鳥先生!要、要過來了啊!」凌駕剛繫好救生衣的帶子,長脖子的黃色怪物繼續往前移動,雖然沒有做出明顯的攻擊舉動,但光是移動身軀所造成的水波,就快將整條遊船給掀了。
「我去把船重新發動,你跟阿久津手牽手把自己顧好,什麼都不要做!」飛鳥喊完,用力把凌駕與阿久津推向一處,自己衝去駕駛座,一看操縱系統頭就開始痛。
誰來告訴他這是多少紀元前的東西?
沒有電子儀器、雷達與全球定位系統,只有看起來快掛掉的儀表板跟不斷髮出沙沙聲的無線電。「媽的!這是叫我開車嗎?」揮拳揍向幾乎要以為就是從福特房車上拆下來拼裝上去的方向盤,神奇的是引擎居然這時候發動了。
「呀呼!天佑美國!」隨口亂叫,飛鳥暗暗祈禱這艘遊船的扭力最好夠,但不可能一下子掉頭,不然絕對翻船。「後面的小鬼們,抓好囉!」船開始加速,雖然仍舊慢到讓他在內心把所有從布魯克林區學到的髒話全飆完一遍,但總算比那黃色怪物移動得要快些。
啪!
那是身體直覺的反應,一聞此聲,飛鳥立刻雙手抱頭,趴伏在方向盤上。
「什麼聲音?」凌駕的聲音從飛鳥後面傳來。
飛鳥回頭,發現兩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駕駛位置後,雙手都聊勝於無地緊緊抓著支撐遮陽屋頂用的鐵桿。
「趴下!有人在開槍!」飛鳥吼。
凌駕胸口一緊,抓住阿久津,把他拉低蹲在地上。「為什麼會有槍?」
「軍人還是其它私有槍吧!我不知道!你們自己小心點,被打到會很痛的!」雖然不會死。之前飛鳥曾體驗過套著這副「肉體」被打斷肋骨又慢慢強制復原的痛楚,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痛得還是寧願一下就死掉好。
轉頭瞄了眼那頭黃色怪獸,又聽到幾聲比先前更大的槍響,怪獸的頭部被炸開,沒有出血,仍舊是黃色的水。頓時失去領導中樞的怪獸,軀體則像崩解似地往下落,又引起一波水潮。
「Fuck!誰把Light Fifty拿出來用的!就算是軍用也太誇……」船繼續往前開,飛鳥罵聲未歇,眼角餘光卻瞄見一個人影正大剌剌地駕著在洞裡薩湖中難得一見的高階小遊艇,肩上還扛著把步槍。
在笑。
那男人在笑。
重點是,他應該認識那男人。
怪獸崩解後,飛鳥把那艘就算使勁鞭策也跑不快的遊船駛回碼頭,那裡已經聚集了一堆看似軍警裝扮的人還有大批民眾議論紛紛。他把船交給全身溼漉漉還在發著抖的船員,這回自然是沒給小費,畢竟對方扔下乘客就自己跑走的行徑,的確是該給點小小的懲罰。
阿久津看來很疲憊,雙手因為剛才緊握鐵桿,使得關節發紅,但其它部分又變白。凌駕體貼地拿過傘幫他遮陽。
「唉,謝了。」飛鳥有氣無力地指了下那傘。
凌駕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只說:「我沒幫你撐啊?」
「我也不需要啊。」飛鳥這時終於放鬆地笑出聲。
凌駕這才明白飛鳥是在幫阿久津對他道謝,也笑道:「反正我自己也遮。」一會兒他突然道:「應該要感謝那位開槍的人,雖然有點危險,不然當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發展還真應驗了阿久津剛上船後的那句「是嗎?」本來以為只要把魂魄雷達與目標物進行碰觸就可以輕易回收,但顯然在碰觸之前隔著「很厚一層」的障礙。
「是嗎?隨身帶著重型狙擊步槍的傢伙,根本不可能是好東西啦。」飛鳥擰著眉道。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