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了?”蒼驚恐地用袖子貼在斯利亞的眼上,幫他擦著失控的水分。
淚水洩了閘,崩塌著堤壩,止也止不住。
蒼慌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居然能哭成這樣。
“別哭了……別哭了……”蒼用袖子徒勞地揩著,手裡是一片溫熱的溼。
賽爾躺在床上心煩意亂。
他失眠了。
空間裡還留有不久前四個男人聚集的氣息,還有一種淡淡的揮之不去的焦糊味。
達克瀚縮著身子躺在賽爾身邊。
非常破天荒的,賽爾讓奴隸睡到自己身邊。有一種強烈的孤獨感,使他想要個人來陪陪自己。
達克瀚身上捆綁的封印已經解開,只留下手腕和脖子的,面具也沒有給他罩上。
賽爾的床很大,他把達克瀚放好後,自己貼著他躺下去。厚重的被子蓋上兩人,彼此面板裡傳遞著暖暖的溫度。
達克瀚的身子在發抖,賽爾醒著也不說話。
對於那個天使,和那個白龍,有種很聖潔的感情,賽爾不懂。
他從小在魔界里長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感情,就算是父皇和母后,表面上的愛情也僅僅是一場政治婚姻。
明明是互不相關的族類,明明是奴隸和主人。
那些執著到底是什麼呢?
賽爾翻了個身,嘗試摟抱達克瀚。
達克瀚的身子抖個不停,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讓他恐懼。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整樣的虐待。
那些黑龍族的尊嚴,那些王子的尊嚴,早就被蹂躪了個乾淨,剩下的只是一種很原始的身體保護機制在運作。
達克瀚緊緊閉著眼,身上都是冷汗,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封印冷著,一遍一遍提醒他那種劇烈的疼痛。
“別怕,睡吧。”體溫互相暖著,賽爾摸上達克瀚的手,心裡卻在思考一個問題。
關於Aaron的一切他從來就沒去主動了解過,他甚至搞不清這隻白龍是誰弄進來的。明明對於魔族,白龍是一個最高階的補品,卻成了科學院的幹部。
他的那些同族,被抓來的全都被刻印成奴隸,慘遭虐=待,吸乾力量,到最後全在魔獸的肚子裡爛成渣。
他是唯一存活在皇城裡的。
而且還是規規矩矩地過日子,遇上蒼的事情就亂了陣腳的。
那麼,找個機會,去調查一下Aaron吧?
蒼的房間。
蒼開始回想一些細節,想要尋找他莫名其妙哭泣的理由。
冰原,回來,宴會,睡覺,浴室,睡覺,醒來,他就哭了……
咦?
好像哪裡出了點問題?
“為什麼我會在浴室裡?我明明就是睡在床上!”蒼的捧著斯利亞的臉,讓他對著自己,試圖在對方眼裡尋找一些答案。
斯利亞的心裡開始高速運轉起來,他把姜玉帶回來後就一直沒來得及去思考這些問題。
“為什麼?”蒼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關鍵。
“我見你冷得發抖所以就……就……”
“所以你就把我丟進熱水裡?”蒼有點想笑,他隱約覺察到事情好像挺複雜,但是這個天使看起來並不想告訴自己。
斯利亞沉默。
蒼調侃道:“你為什麼不說我夢遊進了浴缸呢?”
斯利亞是鐵了心,有些事情在發展的過程中,伸展出枝丫,結出的果子成了自己和Aaron的秘密。
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
他們永遠也不會告訴蒼的秘密。
斯利亞一直沉默著,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高明到能圓起這個慌。
視線飄落到蒼的肩膀,那是被玄冰空間吞噬的地方,睡衣被蹭得有點亂,領子開了個口朝肩膀開啟。
不知道好了沒呢?
手無意識地朝領子裡摸進去。
“你幹什麼!”蒼觸電似的躲開。
“沒什麼……”斯利亞伸出手,想扯開蒼的領子看一看。
蒼也用著力抵抗著,兩個男人的手捏在一起,睡衣被詭異地扯起一個角度。
“你幹什麼?”蒼有點緊張,這個天使今天有點反常。
“我……”話及時停住了。
我想看看你的肩膀好了沒。
我知道那是玄冰的傷,但是我告訴你這只是普通的凍傷。要是太過關心,會不會被覺察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