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浪漫主義畫家,一位極其低調而神秘的人物,因為所有有關於他的動向和介紹。全都戛然而止於十四年之前。
網路上有人說他早就已經意外遇難,也有人說他淡出藝術界移民海外……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江成路撫摸著電腦螢幕上那張十多年前的照片。
白秀麒。小白,你就是我夢中反反覆覆出現的那個人。
十五歲生日那天。江成路從蘇紫手上得到了一本畫冊。他按照蘇紫的吩咐,將畫冊放在枕頭底下。
這之後的十幾天,每天早上起床畫冊都會有一頁變成空白,而消失的那一幅畫就變成了記憶,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裡。
當畫冊徹底成為一堆白紙的時候,江成路無比急切地找來了蘇紫。
“我要見小白!他為什麼一直都沒有來看我?!”
“他當然看著你,一直都在。有很多東西都是他託我們帶給你的。”
蘇紫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年突然拔高,轉眼就要超過自己的江成路:“只不過,他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嗯,幼小的你。”
“我已經不是——”
江成路剛想提出抗議,扭頭正好看見落地窗裡倒映出的身形。
好吧,的確比當年要低矮和瘦弱了那麼一點點。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切很快就會解決。
“有沒有那種一夜之間可以老十歲的藥,快點拿來我要吃。我已經等不及了!”
蘇紫卻依舊笑著搖頭:“給你自己一點時間,也再給他一點時間。趁著這段人類最美好的時間,盡情享受人生吧,然後再回到玄井公寓來,回到白秀麒身邊來。”
江成路咋舌:“這是小白的意思?”
“這是曾經身為人類的白秀麒,我、章函,還有玄井公寓裡大夥兒的意思。”
十六歲生日那天,江成路收到了一個用反魂木雕刻的小方匣。開啟它,一些螢火蟲似的光點飄逸而出,瞬間融入了他的身體裡。
“這是小白給你的禮物。”
蘇紫說道:“這些原本就是屬於你的力量,他怕一次性全都還給你,你承受不了,那就慢慢來吧。”
十七歲的江成路結束了大學本科的學業,拒絕繼續深造的機會,離開了這座城市。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開始了漫無邊際的遊蕩,看這世界上所有被人誇讚的美景,結識旅途中形形色色的路人。
但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會在生日這天準時收到一個小方匣,裝著白秀麒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二十歲生日那天的匣子裡,不僅裝著“螢火蟲”,還有一句輕輕的低語。
“生日快樂。”
江成路開啟壺天,小心翼翼地將木匣子放進去。而後果斷地背起了行囊。
水陸輾轉,風雨兼程。五天之後,他回到了這一世出生的那座城市。
曾經被封印住的記憶,如今已經完全揭開。他重新站在了荒郊野外。那座灰暗陰沉,卻又生機無限的古舊大樓前。
沉重的大鐵門向著他完全敞開著,如同一雙手臂歡迎著他的歸來。
鐵門後面依舊是佈滿了雜物與灰塵的黑暗通道,通道盡頭的大院裡則是一片生機黯然、鬱鬱蔥蔥。
那是韋香荼種植的藥材,還是蘇紫的桔梗花散發出的清香?
每往前走一步,江成路的心跳就越快一分,直到站立在寬敞明亮的天井裡面。抬頭仰望著那些更換上陌生鋁合金門窗的熟悉樓層。
雖然太陽還沒有落下。但是這一刻,玄井公寓上上下下所有的魂火全都亮了起來,彷彿白日的焰火。彷彿無聲的禮花,歡迎著這座公寓過去以及未來永遠的守護者的歸來。
即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江成路也還是擦了擦眼睛。
緊接著,他動作飛快地朝著東棟跑去。奔上二樓,又往前跑了幾步。突然愣住了。
塵封的走廊堆滿了雜物,竟然彷彿已經很久沒人居住。
江成路難以置信,又急匆匆地跑到昔日與白秀麒的愛巢門外,隔著玻璃朝裡面張望。
沙發、桌椅。檯燈和書架,一切全都被白色塑膠布覆蓋住了,只留下模糊的輪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秀麒他到哪裡去了?!
江成路心中驚愕,一口氣驅散了好幾個不詳的念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
“你回來了啊。”
花陽依舊神出鬼沒著,笑眯眯地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