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曼斯依言上前在諾涯對面坐了,林葉秋也跟著坐下。
【默和,讓外面的人都回去吧。】
“是。”隨侍在殿門口的一名小司祭領命躬身離去。
林葉秋這才發現對面的人分明沒有開口,其他人也都垂首靜默,氣氛很莊嚴神聖,不似出聲,可卻的確有聲音傳了過來。
【狼後似乎很驚訝?】這次聲音確確實實是從對面那人處傳來了,可依舊不見其嘴唇掀動,莫非這人懂腹語?
林葉秋因對方的話而一赧,忙低垂了頭,一施禮:“失禮了。”隨後又想起這人閉著眼睛是看不見他的舉動的。
“諾涯大祭司是狼族靈力最強的,目不睜能視物,唇不開能說話,更有預言占卜的能力,往後你慢慢會知道的。”萊曼斯扭頭輕言解釋。
林葉秋卻聽得更吃驚了,這究竟是人還是——神?
對面又傳來似隱帶笑意的飄忽聲音:【我是傳遞神旨的人。】
林葉秋差點摔下椅子去,瞪大了眼睛,這人莫非有讀心術?思及此,忙正襟危坐了,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諾涯似乎微微笑了笑,復又沉寂了下去:【你們都下去為明日的祭典做準備吧。】
邊上的青衣祭司們應了聲便魚貫出了門,獨留挲耶依舊垂目靜立身後。
等殿門再度合上,諾涯這才緩緩睜開了眸子,卻立馬精準無比地射向了林葉秋,仿若早就知道他的方位,看來萊曼斯剛說的絲毫不假。
疑似審視的犀利目光,讓林葉秋的表情漸漸僵硬了,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更令他驚異的卻是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這裡的生活,還習慣麼?”
“什麼意思?”林葉秋顧不上他實體聲音的柔美動聽,只被這句驚得心中一動,這人是不是知道什麼?
諾涯微微搖頭,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將視線轉到了萊曼斯身上,復又慢悠悠閉上了眼睛,接下來的談話又都是意念波的傳遞了。
林葉秋一直靜默地坐在一旁,聽著他們兩人交談,心思卻有些漂浮不定了,反覆思量著前一次來這裡時挲耶是詩句和諾涯適才的那聲詢問,如果諾涯真有預言和占卜的能力,也許他該改天好好拜訪下這位祭司大人,總要弄清楚是否還有回去的可能,父母在那邊的境況,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等他從神遊中回來,只聽到諾涯說明天清早舉行受福祭典。
談話似乎告一段落,兩人慾告辭時,諾涯卻留下了萊曼斯單獨說話,讓挲耶帶著林葉秋去接下來三天他們要住的地方,順便參觀一下高塔裡寧靜怡人的景緻。
兩人閒庭散步時,林葉秋試探地問了那句詩的由來,挲耶卻淡淡道只是師尊提過一次,便閉口不再多談此事。
林葉秋見狀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便也不再多言,只覺得諾涯可能真知道些什麼。
兩人逛了會回到住所時,正見萊曼斯也剛從另一邊拐角處走來,面帶憂慮,似在沉思什麼,待一看見迎面而來的人時,便換上了溫柔的神情,可眼底分明難掩一絲複雜。
那抹複雜,竟是對他而來!
林葉秋心裡一咯噔,隱隱覺得定是諾涯跟他說了什麼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才會使得萊曼斯有這樣細微的轉變,然而接下來的相處中,萊曼斯的言行舉止間又並無任何異常,漸漸地那抹似有若無的複雜也慢慢消失了蹤影,到晚飯間,已經與往常全無二致。
林葉秋卻覺得這是因為萊曼斯心中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的緣故,之前有幾次他無意中抬眼,都發現這人正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暗中更不知瞧了他多久,他清楚看見了那眼神分明若有所思,深沉難測,可兩人視線相觸的瞬間,這人又立馬換上了另一種表情,以柔情掩飾了過去。
這更讓他一時吃不準諾涯究竟對萊曼斯說了什麼,竟讓他這般在意。
林葉秋沒有開口問,如果對方願意說,早就已經說了。
時下天氣已經轉冷,寒季即將來臨,到了夜間就寢時分,林葉秋便舒舒服服窩在雪狼乾熱的肚皮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柔軟的皮毛,遲疑良久終是試探地道:“你有什麼心事麼?”
“嗯?”
“下午的時候,看你心不在焉的。”林葉秋輕描淡寫。
雪狼俯下頭,溼冷的鼻子親暱地蹭了蹭他的鼻子,又伸出溼熱的舌尖舔了舔,然後埋在對方頸項小狗樣拱了拱,呢喃低語:“沒什麼。”
林葉秋淡淡“哦”了聲,沒再開口,少傾,反而萊曼斯試探道:“小秋,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