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母~!”小狼崽嗚咽著撲過去,細弱的嗓子模糊不清地想要發出“母親”的音節。
那傷者意識似乎清醒了些,微微垂眼看著在自己頸子裡不斷拱來拱去的小狼崽,滿是悲痛的眼裡流露出憐惜,咬緊了嘴巴,似在強忍淚水,可終究還是失聲痛哭出來。
林葉秋為了確定他的清醒程度,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賽、拉……”那雌性哽咽著道。
“有沒有覺得頭暈胸悶,呼吸困難?”
賽來搖搖頭。
林葉秋頷首,看來沒收到瘴氣的侵蝕。
“這是你的孩子?”
賽拉勉力伸手摸了摸小狼崽的腦袋,點了點頭,看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愛憐:“他叫賽達,今年剛開始跟著他父親學習變身。烏爾達希望他可以提前開始學本領……”說到這裡淚水就止不住撲簌而落。
孩子的名字分別取自父母的名字,可見這一對是多麼相愛,然而現在卻……
林葉秋說了句安慰的話,可經歷過這般變故的人的傷痛,並不是說一兩句不痛不癢的安慰就起得了作用的,便也不做聲了,專心替他治傷。
“本來烏爾達是可以逃出去的……”賽拉掩面,泣不成聲,“事情發生得太快,才察覺地面開始搖晃,我們就已經往下墜落了,烏爾達雖然被崩落的石頭擦過而受了傷,但他本來還是可以變身後飛上去的,可是我們不行……”
賽拉抬頭望向虛空:“墜落的過程裡他一直把我們牢牢護在懷裡,閃避著泥土岩石,他想帶著我們飛上去,可是太高了,加重的傷勢讓他漸漸力竭……可他卻不肯放開我們,怎麼都不肯……”
賽拉神情痛楚。
林葉秋哀傷地看著他,大概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那個叫烏爾達的獸人為了保護自己的雌性和孩子,自己卻受了重傷,而且那洞下深處本來就有極強的引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將人送上去,有著極大的困難,看來最後他是保全了家人卻犧牲了自己了。
“烏爾達知道他可能最終沒法把我們帶上去,用最後的力氣將我們放在洞壁上的一個小小平臺上。”賽拉再度痛哭,“可是那平臺太小了,實在太小了!只夠堪堪容納一個人,烏爾達他……給了我和賽達,可他已經氣空力盡了!他,他——”
賽拉再也說不下去,林葉秋卻已然明白接下去發生的是什麼。
雖然從未謀面,但這個烏爾達卻的的確確是一個勇者,一個好父親,一個好丈夫。
“烏爾達只是希望你安全,希望你幸福。”林葉秋最終只能說這麼一句。
“我,知道……”賽拉擁著賽達泣不成聲。
林葉秋替他包好了傷口便轉去救治其他傷者。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外圍僥倖沒掉下去的傷者也不計其數,巫醫們穿梭在各處,忙得焦頭爛額,可匆匆環視一圈,傷員人數竟然有增無減。
到處可見哭泣的孩子,痛失愛侶或家人的倖存者的悲慟哭號,殘屋斷櫓,屍體橫亙,一片人間慘劇!
59、047 也許是無情…… 。。。
雨漸漸小了,一度被雨聲模糊了的哭泣哀鳴聲卻清晰了起來。
舉目望去,倖存者們與親屬三三兩兩抱著依偎在一起,劫後餘生讓他們的情緒一時難以平復。
更多是卻是痛失至親愛人的哀慟哭嚎。
繼賽達兩人被救上來後不久,萊曼斯也帶了個人上來,只可惜不刻便斷了氣,連遺言都沒來得及交代。
林葉秋讓人將屍體另外放到遠離水源的地方,一回頭就發現雪狼神情不對,心中一急:“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萊曼斯搖搖頭:“諾爾他們說大概下了五六百米左右才遇到瘴氣,可我們剛到五百的時候就已經遇到了——”
“瘴氣在擴散!”林葉秋一驚,“剛才至今也不過一小時不到,照這樣的速度恐怕——”
萊曼斯頷首。
林葉秋旋即又微微皺眉:“一旦蔓延到地面,它的擴散範圍會多大?又要如何阻止?”
“情況不太妙,除非——”萊曼斯仰頭望向蒼穹,卻沒再說下去,回頭看著林葉秋,當機立斷,“總之現在先讓周圍十里的族民盡數撤離,將所有傷患轉移到外圍,讓體能最佳的獸人們志願留下參與剩下的救助行動,所有巫醫和一系列相關後勤人員儘量往外圍轉移,所有志願留在這裡的都報備做下記錄,清點人數,以免最後撤離時有遺漏。”
林葉秋點頭便要轉身跑去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