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如此飽了,那隻貓還沒死多久,血可真甜……」夏眯起雙眸,一臉陶醉地晃動著頭。那好笑的表情,教韜虹又是羨慕又是想笑。
「別鬧了,明知我沾不得血。」他從未開刃過,無需血來解心癢。
「每次隱犯起來我都想把那死瘋子千刀萬剮,可是吃到血的時候,我就很……」夏雙手捧頰,輕嘆一口氣,滿足表情代替千言萬語。
你這表情是從那少女身上學來的啊?韜虹被他逗笑得差不多彎了腰。
他知道夏的好心情,從剛才開始已真切地共鳴著。
他的心,分成三。與祁瀾的感應最為多,其次也能稍為感應到夏與語冰。
不似語冰與夏是雙生劍,有強烈感應。他不過摻有些許鋼汁,『鋼』緣淺簿也是沒法子的事。
突地,臉上一熱,夏把指尖上的血,抹上他的唇畔。
韜虹抬首,驚訝地看著夏。
「吃了這口,你就開苞羅。」
夏專心舔著指間的血,仔細舔吃著他的天下美味,舌尖直滑下手腕……
「夏……」韜虹看著同伴誘惑的笑,一怔。他能聞到夏滿身濃烈的甜香,現在他只消舌尖一舔,就能嚐到這教人心醉神馳的毒物了……
正遲疑,身後一聲怒叫喚回他飛散的思緒,「開苞不是這樣用的,笨蟲!蟲的腦袋果然只有指尖大小,笨死了!」
他們又來了。
韜虹來不及阻止,只見夏跳進房來,一手抄起了夏蟲劍,衝到床邊,用劍鞘猛打祁瀾的屁股!
「你說誰是蟲啊?我說過多少次不準說這個字!你這酒鬼是想一清早就給我打死了!」
心裡想想就能操控劍身的夏,很少真的手握劍身去打人,但若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蟲字,他二話不說會立即開扁。
「你再打一下試試看,我立即把你丟回劍爐熔乾淨!孝順是什麼你懂不懂啊!不會孝敬父母的劍魂最差勁了!」
祁瀾看見夏衝過來了,便一邊哇哇亂叫一邊像毛蟲般向前爬,被劍身打到說不痛是騙人的,尤其夏完全不會『孝順』父親、下手毫不留情。
「夠了,夏。」
再如此打下去,屁股上添幾道瘀痕是其次,最怕祁瀾被打到酒吐在床上。
話音剛下,就見祁瀾一手掩唇,三步並兩步地赤腳衝出房外,乾嘔一聲,酒吐了個乾乾淨淨。
「嗚惡……」
韜虹看他雙目泛紅,臉色蒼白,宿醉的後遺症都出來了,甚是可憐。明是最受不得宿醉的,偏偏他晚晚都要跑去喝個爛醉。
長指一撥,劍身把早已準備好的毛巾挑起,祁瀾很自然地扯去毛巾,大力抹拭泛白嘴唇,「該死的、好辛苦……」
連鞋子都不穿,他逕自蹲下來抱頭埋怨。語冰從遠處走過來,如出一轍地臉上添了幾道血……
韜虹覺得好笑,怎麼他倆連吃相也有默契。
他飄過去以袖子抹去血汙,語冰乖乖仰臉讓他照顧,閉目道出一句,「有人往劍場走來。」
祁瀾雙目一亮,連頭痛也忘了,猛地抬起頭來,「長流嗎?」
語冰聞言,扯起唇角,彷佛說著:
才沒有如此好的事。
第二章
「韜韜……」
聽見這一聲喚,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
平常都會皺皺眉頭然後迎過去的韜虹,今個兒一反常態,連轉頭也沒有。
「韜韜,你就跟我進宮一趟吧,一個人去多無聊。」
雖然祁瀾也不以為多帶一隻劍魂去會有多有趣,口頭功夫總是要做足的。
「找夏或語冰去。」一句砸回去。
叫了起碼有四五聲了,就見韜虹仍不為所動,祁瀾放棄了軟軟聲調。
他的撒嬌可能對女人有用,可是對陽劍卻毫無用武之地。
韜虹的母性氾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連把他打造出來的祁瀾,都不下一次懷疑過自己打出的是把陰劍而不是陽劍。但這把陽劍的母性再如何失控都好,也不會被他的軟腔打動。
耐性根本只有米粒大小,祁瀾開始發難,「韜虹,現在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你可囂張的你!」
他的表情轉換之快,雙手動作之不協調,可略略捕捉到腦子之失控。倒是早熟悉他脾性的韜虹連理睬也懶。
祁瀾停止叫喚『韜韜』小名,韜虹立即感到耳根舒服了很多。
哼,這個全天下最沒耐性的人,勸不過半句鍾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