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一會兒,石若康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毛骨悚然,手中的刀彷彿有生命,有惡鬼的煞氣,是一個裝滿死亡恐懼的器皿。
“藍、藍大哥,這把刀……”
‘老夫上陣殺敵的兵器。’
石若康全身寒毛倒豎,雞皮疙瘩因情緒的激奮而站起!這把刀,這把刀……可是幾千年的古董啊!腦中自動出現銀行點鈔機,無數紅色毛爺爺歡快地刷過。
他甩了甩頭,真是的,這種時候想這個也太不合時宜了。他定了定神,扛著比自己還高的關刀走向其中一枚大白蛋。
“我開始了。”
“加油哦!”‘小心。’
石若康小心翼翼地把關刀抱在身前,雙腿夾著刀柄幫助固定,然後對著第一枚大白蛋輕輕敲了下去。就這麼一下,大白蛋應聲而裂,裡面空空如也。石若康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會那麼容易就砸中大獎,他從小就沒什麼橫財運,抽獎彩票中的次數少得可憐。所以他夾著關刀挪到了隔壁一顆蛋前,接著敲。
足足敲了三天三夜……石若康倒地,累的不是身體,有藍大爺一直在外面給他輸送力量,累的是精神,看了無數大白蛋在眼前掠過,他精神上的壓力很大。
但是一想到藍大爺在外面全心全意給自己灌輸力量維持體能他就覺得這點壓力不算什麼了。只是重複同一個動作而已,有什麼。他調整心態,重整旗鼓,接著砸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砸過多少個蛋,這一天,突然有一顆蛋發出了不同於其它蛋的裂聲。
萬丈金光——沒誇獎,是真的金光——傾瀉而出,石若康已經砸到麻木了,呆愣愣地看著蛋殼像花瓣一般綻放,一個蓮藕臂的肥潤小男童端坐在中間,對他笑了,“謝謝大人。”
緊接著就是天崩地裂狂風怒旋,石若康被小鬼鑰牽著手,穿過重重迷障,飛了出去。
藍士雙目睜開精光乍現,他收回貼在石若康身上的手,迅速把人平放在床榻上。
說時遲那時快,金光從腹部飛出,形成一道光柱。石若康睜開眼,脖子和額頭青筋盡現,全身緊繃如同被扯緊的布偶。
藍士把他半扶起,光柱中,肚臍上的鑰匙逐漸染上了金屬的顏色,同時周圍的面板卻出現了血絲和黑痕,如同瓷器上的裂紋。
石若康張著嘴,瞪著眼,痙攣起來,嗓中發出嘶嘶的呼吸聲。
藍士緊緊抓住他的手,輸入內力,“凝聚!”藍士迫切道。
石若康勉力集中精神,儘量想象自己縮小,這一招很有用,腹部上的裂紋似的黑痕迅速減少了許多。
如果沒訓練到這一招,石若康的身體很可能就要被撕裂了。
這個過程持續很久,石若康嘴唇都已然發紫,瞳孔在凝聚與渙散之間不斷變換。那道光柱像一根鐵棍穿透他的身體,將他定在了床榻上。
山洞外,光柱穿透山頭直衝雲霄。
鬼鎖絕色激動地趕到,“要出來了!弟弟!快點,快點回來我的身邊!”
熊忠強化為原形,並巨大化,載著石家三人跑來。
六姑婆杵著柺杖的手激動得攥緊,“孩子,一定要撐住啊。”
石若兮嚥了一下嗓子,光芒太盛,彷彿要洗滌魂魄般強烈衝擊著精神。這就是堂弟要經歷的事。
光柱一直維持到入夜,連天上的圓月都比不上它的光,就像從天庭降下了通天梯,令人敬畏卻又無法控制的想要攀爬。
石若康也真看到了天外風光,他就是知道那是藍士一直說的混沌天外,是一個猶如世外桃源的世界,是那麼的浩瀚無邊,分為許多個區域。他隱約見到了一條小村,好幾個人聚集在村頭,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你們是神仙嗎?你們是誰?不等他發問,倏地他被一股引力吸回了現實。
非人能承受的痛苦洪水猛獸一般洶湧撲來,石若康猛地扣緊了藍士的手,彷彿手腳被生生撕斷,他死死咬著牙關,繃紅了眼眶——鬼鑰一點一點地從他腹部分離,鬼鑰與他的肚臍之間牽連了許多血管似的紅絲。
藍士看準時機,一把握中了鬼鑰,他手臂一緊。石若康彷彿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勉力趴在他身上,問:“怎麼……”
藍士道:“它在吞食老夫的鬼神之力。”他掀起被子蓋住石若康,“老夫倒要看它胃口有多大。”
石若康完全無法睡去,身體的難受與精神的清醒兩相矛盾,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藍大爺和那個死胖小子僵持。
是的,石若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