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年時間,季言覺得自己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秦未,好久不見。”
季言顫聲說著,明明是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地從紅著的眼眶奪出。
如果真的能在一起,晚一點也無所謂。
只是這個好久,實在是太晚了。
秦未,你知道嗎?不僅是你,我也已經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報復
從莫彥成走後,秦未便依舊呆在一片狼藉得房間裡僵坐著看著那嗒嗒作響的擺鐘,後來也便不知不覺地蜷縮著身體睡著了。
季言悄然坐在秦未的身邊,心疼地看著秦未憔悴頹廢的臉,自從季言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秦未的世界後,秦未的世界便一片混亂,他都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一晚好覺了。
秦未這一睡,睡得很沉。
一直到深夜降臨,秦未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像是疲憊到幾近崩斷的神經終於休息下來。
等到兩點半的時候,季言到底還要不要出現在秦未的眼前?
季言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出現,只會引誘著秦未沒入了更加痛苦和黑暗的陷阱裡。他身為一個死人,卻一次一次地步入秦未的世界裡,他已經毀了秦未的生活。
而現在秦未已經知道了他就是季言,如若繼續出現在他的世界裡,秦未與他只會糾纏得越來越深,而他只會更加徹底地毀了秦未。
只是一晚上沒見而已,秦未就已經發狂地將他的房子摧毀得一片狼藉,他痛苦,季言更痛苦,季言的記憶要比秦未多得多。
季言可以輕而易舉地給秦未希望,可是之後呢?如若在哪一天,哪一分,哪一秒,季言的靈魂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裡,那秦未又該怎麼辦?他消失不過就是什麼都不存在了而已,可是秦未卻還活著。
那樣做,更殘忍不是嗎?
給了希望後的絕望,才是全然的摧毀。
已經不能再這樣糾纏不清了,季言該離開了,趁現在秦未不記得他,趁現在秦未以為他恨他不肯見他,趁現在他還沒有真正的消失……
季言緩緩走向落地窗,只想這樣跳出窗戶,離開這個屬於秦未的空間。
“季言……”
季言的瞳仁驟然收緊,然後身體顫抖地震住。
“別死,求你,別死……”
秦未顫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微弱而又悲切,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噩夢,就那麼一聲聲喚著季言的名字,痛苦而又絕望的哀求著。
季言只覺得這一聲聲喚的讓自己的靈魂都陷在了這殘忍的崩潰裡,季言還是轉過了頭,神色無奈而又悲傷地看著睡在地上的秦未。他還沒醒來,卻蜷縮著身體顫抖著,滿臉冷汗面露出痛苦的表情,在他夢裡一定又有一個季言折磨著他。
季言又犯錯了。
犯了和在所有故事裡可悲的人總是犯同樣的一個錯誤,錯在脫身前回頭貪看一眼,卻也是那一眼卻就再也脫不了身。就那麼一眼,季言什麼都看不清,卻只看見了他。
那個季言看了半輩子,纏了半輩子,愛了半輩子的秦未。
“季言!”
秦未終於從噩夢中猛然醒了過來,大叫著季言的名字渾身更加猛烈顫抖著。他就那麼背對著季言全身無力地坐了起來,他緩緩抬起雙手,似乎在認真地注視些什麼。
季言站在秦未的身後,他看不到秦未此時的表情,只是那個人的背影此時似乎全然陷在了崩潰的黑暗與冰冷中,他就像獨自坐在世界昏暗的角落,封閉在心底最深的世界,縱使那個世界,只有冰冷,只有麻木。
“秦未……”
季言終於張開口喚出了他的名字。
原本下定決心要離開,卻又在此時又一次陷入了秦未的世界。
瘋了。
季言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秦未轉過身來,震驚地看著自己,卻又小心翼翼地望著動都不動,像是害怕他一開口,一動作,季言便會如同幻境突然消失一般。
季言何時見過這樣脆弱的秦未,季言的心都要被此時的秦未撕碎了,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通紅著眼眶,最後牽強地扯著嘴角笑了出來。
“傻瓜,你不是在叫我嗎?”
季言的腦子裡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滿滿的只有眼前的秦未。
他原本就不是個理智的人,他知道他可以為了讓秦未得到這短暫的甚至於以後註定會破滅的安全感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