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想當個好哥哥。
突然間身後沉默了,沒有秦未的回應,季言有幾分疑惑地向後看去,只見秦未皺著眉頭像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著自己。季言覺得有幾分好笑,“他是我弟弟,你吃什麼醋?”
“……”秦未瞥了瞥眼,然後向後轉身走向餐桌沒有回答。
在背對著季言的時候,秦未卻是神色黯然,悲哀得低垂著眼。
季言可以說,他憑什麼要光做飯只給秦未一個人吃;
季言可以說,是秦未丟下了他七年,是秦未自己不要吃季言做的菜了;
季言可以說,忘記一切的秦未憑什麼有資格去抱怨季言……
但是季言只是想當然的只叫秦未不要吃醋,就像是潛意識裡就認為他做飯本就只為了秦未一人而已。
季言煮好面放到桌上,便坐在了秦未對面看著秦未大口大口地吃麵。
有的時候,記憶和時光真的容易混淆,總是讓季言產生一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但是有些東西,消失就是消失了,就算是從記憶裡找尋所有細微的碎片,哪怕是細節到最細節的東西,也拼湊不回原本的樣子。
季言覺得自己錯了。
在錯的時間裡放縱得做了最錯的事,但即使如此季言還可悲地沉溺其中。
但是,季言已經疲憊地不想去想更多的事情了。
窗外的夜靜著,窗內的秦未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這樣剛剛正好……
“秦未,我聽見你問季澤了。”看秦未已經將一大碗麵都解決了,季言還是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秦未,“我來告訴你吧。”
也許季言五年前的時候,真的做了許多傻事也許心裡還真的覺得自己也許死了的好,但是不管怎樣在季澤出現後,季言還是被季澤一點點從深淵裡帶出來走向正軌。五年過去,季言自殺的理由已經不會和五年前一樣了。
“我生病了,是癌症。”季言不敢看秦未便低著頭看著桌面,“診斷出來是腦子裡的惡性腫瘤,而且醫生說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了,我也就不抱什麼希望了。”
“……就因為這個?”秦未的呼吸滯住了,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季言,然後猛地站了起來刺啦一聲椅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刺耳至極,秦未走到季言身邊用力拽住季言的左手吼著,“季言,就因為這個你就去自殺?”
“秦未,你忘了,我媽是怎麼死的。”季言低著頭輕聲說話,手卻在微微顫抖,“我媽是尿毒症晚期,大冬天死在醫院裡的。”
從季言的媽媽死後,季言便再也不敢去醫院,那個地方留給季言的只有痛苦和絕望,只有當時的秦未知道季言媽媽的死給季言留下了多麼恐怖的心理陰影。
“你當時跟我說醫院一定能治好媽媽的,媽媽也跟我說她還年輕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信了,你們兩個人的話,我都信了。”季言緩緩抬起頭,眸子裡一片絕望的空洞,“我媽一次一次做透析都告訴我沒事,就算疼的眼淚一直在掉還笑著看著我說別哭。”
“直到我媽被推進手術室,你和我媽媽都告訴我一定會沒事的。”季言慘然地笑出來,“然後呢?手術失敗了。你們明明都說會好的,但是手術卻失敗了。”
那個時候,季言一直盯著手術室的燈從紅色到綠色。
然後醫生說手術失敗了,季言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手術失敗了,但是季言的媽媽沒有死,只是從醫生的口中多出了更加複雜的專業用語,但只是季言媽媽的身體在這次手術中徹底毀了而已。
秦未和他說,還活著就好,季言也不斷地在自己這麼安慰著。
那段時間每一天,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醒來……
那種恐懼的感覺,像雜草一樣在心中瘋狂地蔓延,最後似乎置身於了真空的世界,那種壓抑痛苦的心情卻有強迫著自己留在媽媽的身邊,看著她一點點走向死亡。
“我媽是為了我,為了我所以才拼命想要活下來。”季言的眼淚奪眶而出。
季言的媽媽是活了下來,卻活得生不如死。本就尿毒症晚期的身體被手術失敗後完全拖垮,就那麼昏迷在重症病房痛苦不堪地活在一堆冰冷的醫療機械裡。
過了一個禮拜,季言的媽媽才從重症病房裡轉出來,意識一會清醒一會迷糊,但是眼神總是空洞絕望地看著季言,她痛得連微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呆在病房裡的每一天都像是在被凌遲一樣,季言這個世界裡唯一的親人在痛苦不堪地受著折磨,而季言卻